,便知定然是另有话要说,破天荒的开口和起了稀泥:“表兄的事,自有舅舅和母亲做主,犯不着咱们替他操心,不过一个丫头而已,只要哄得祖母高兴了,送给他做个通房,也不是不可以的。”
听她这么轻描淡写的一说,薰衣顿觉自己有些太过大惊小怪了,她忘了,在这个世界,女子的地位,和她所了解的古代一样,是十分低下的,被作为物品一样随意买卖,是常有的事情,像玉喜那样的丫头,都是和锦府签订了卖身契的,别说是送人,就是随便找个人伢子来,卖掉了,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一想到这个,免不了要想起大小姐说的契约一事,如果说先前打定主意不签卖身契,是作为后世女子的尊严考虑,那此刻,她便是深深得体会到,作为一个自由人,是一件多么值得庆幸的事,如果大小姐能够洞悉她的心思,在这个时候提出签订契约,说不定她连考虑的时间都免了,直接就提笔写上了名字。
“大小姐说得极是,是奴婢太过大惊小怪了!”心头想着,薰衣便躬身认起错来。
锦雪卉鲜有的默然不语,只把目光落到莺儿身上。
“其实此事,奴婢先前只说了一多半儿——”
莺儿的话,提醒了薰衣,自己反应过度也就罢了,可先前她回来时,却是分明有几分急色的,难不成,此事还与大小姐有关?
“讲!”不容她多想,锦雪卉已重重的吐出一个字来。
莺儿倒也丝毫不见犹豫的样子,继续道:“事情闹到夫人和桂姨娘面前,表少爷的酒也醒了一大半儿,改口呼起冤枉来,只说是玉喜有心勾搭自己不成,才反咬一口,目的就是想爬上叶府少爷的床榻,成为半个主子。”
“哦?”一听这话,锦雪卉的面上,也露出几分好奇来:“依你看来,此事有无可能?”
莺儿摇摇头:“奴婢对老夫人身边的人不甚了解,怎好妄言。”
薰衣一边在心头鄙薄,她分明是依据自己的喜好来说话行事,还说不好妄言老夫人身边的丫头,那叶明杰好歹也是表少爷,怎么她就敢随意讲那些个传言呢?一边向着大小姐施了一礼。
“回大小姐,依奴婢看来,玉喜姐姐不太可能做这种事情。”
“你又有何依据?”见她说得肯定,锦雪卉心底的八卦虫也蠢蠢欲动起来。
薰衣据实相告:“奴婢和她也不算熟,只是入府时日相差不大,曾在曾嬷嬷那里见过一面,只因她样貌出众,所以有几分印象,加之后来在府中巧遇,说过几句话,只觉得她是个有些害羞的,怎敢做出这样出格的事情!”
“这么说,你们都认为,是表少爷的不是了?”冷不防,她话音刚落,锦雪卉就硬邦邦的来了一句。
毕竟对方是自己主子的亲表哥,这话若是答得不好,只怕是过不了这一关,薰衣和莺儿两个,不由得面面相窥,愣是被她唬得没敢出声。
见目的达成,锦雪卉倒是自个儿先掩嘴笑出来,她厌恶叶明杰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替他说话,见两个丫头言语间的意思,倒都是与自己不谋而合,就有心吓他们一吓,没想俩人倒还真被唬住了。
她要的,就是这样的丫头,既和自己一条心,知道维护主子,又能被自己拿捏住,决计不会做出忤逆自己的事情来,所以,这一番测试,她是十分满意的。
她哪里知道,这些小伎俩,薰衣早就猜了个准。
“大小姐,其实此事,倒是出现得恰是时候。”略一思索,她就含笑道。
锦雪卉一时没能明白过来:“你是说——”
“老夫人那里会不会同意把玉喜便宜了表少爷,都不重要,关键的是,可以趁此机会,把表少爷劝回叶府……”大小姐不想下嫁表少爷,这一点,薰衣是早就瞧出来了的。
“你是说,让我去求老夫人?”
薰衣点点头:“老夫人高寿,见的事面比夫人还多,又怎会眼睁睁的瞧着大小姐嫁个那样的人。”
她这么一说,连莺儿也忍不住拍手称妙了。
薰衣自个儿却清楚得很,这算得什么妙,很简单的问题,只是他们都没有想到而已。
锦雪卉打定主意,就与两个丫头商量,什么时候去找老祖母说此事,话怎么说,戏怎么做,正谈到兴头上,却听到屋外传来绿儿的声音。
“妮子姐,我有要事要禀报大小姐,事情闹大了!”
主仆三人在屋子里听了,还只道绿儿去了许久,才打探到这消息,正待略过不管,却又听到她大声说:“老夫人房里的丫头投井自尽了!”
这一下,连薰衣也按捺不住了,老夫人房里的丫头,关乎此事的关键人物,也就是玉喜,怎么会投井自尽?上次在小厨房见到她,自己还在脑子里胡乱编排了一顿,她若遇见西棠楼的表少爷,岂不是要投湖自尽,没想到,随便那么一想的事情,却真的应验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