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黄秋从蔚小倩光滑的、小巧玲珑的身体上滑下来时,感觉自己像一位刚攀上高山的跋涉者,刚才的信心十足,一定要到达目的地。可爬上山顶的一刹那,他感到一点劲都没有了。他需要休息,脑海中一片朦胧。蔚小倩的身体一半在床上,一半在吕黄秋身上。她用纤细、热乎乎的左手摩挲着他肥胖的身躯,此刻,做ài后的快意尚未完全在她身上消失。
吕黄秋本想美美地睡他一觉,可小倩的抚摸又使他想起了身陷困境的妻儿。他一下子睡意全无,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吕总,你还是放宽心吧。阿英姐定会想办法救阿姨和小虎回来的。”
“谈何容易呀。”吕黄秋又叹了一口气。
“这几年,一次次的麻烦,不都在我们的共同努力下,化险为夷了?”
“你难道不知道江湖波涛诡秘?再加上这次不同往日,根据这帮家伙狮子大开口的情形看,不像我们以前打过交道的小小团伙。我们好像被国最强有力的团伙盯上了。所以,我怕阿英出危险呀。”
“我看没那么严重,阿英姐的安排应该是天衣无缝的,我们的人在暗处,绑匪与警方正面接触在明处,再加上新闻媒体的大张旗鼓炒作,绑匪顾头顾不了脚。我们乘机可救出阿姨和小虎她们。”
吕黄秋从心里佩服小倩的分析,转身把赤条条的小倩搂在了怀里。小倩继续分析说:“如果警方抢在我们前面救出了人,我们可以偃旗息鼓退回来;反正,我们一定会成功的。”
吕黄秋想起小倩和阿英这些年对自己的无私帮助,心里涌起一阵感动,他托起小倩的头把自己的大嘴套到了她的樱桃小口上,又乘势搂紧了她的纤纤细腰,小倩又一次忘情地呻吟起来。她好像把这些年无数次咽在心底的呻吟声一下子解放了出来,她毫无顾忌地、夸张地叫唤着,扭动着蛇一样的身体。吕黄秋这些年来明显的老了,一晚上两次以上的情况不多了。可现在,他的情欲又一次被小倩挑逗起来了,他把小倩抱到了自己的身体上,又一次进入了她那狭窄的身体
也许是在小倩身上劳作太久的缘故吧,精疲力竭的吕黄秋鼾声大起,他睡着了。忽然,手提电话在黑暗中刺耳地响了起来。
小倩打开了床头灯,拿起电话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推醒了吕黄秋说:“吕总,可能是绑匪的电话。”
吕黄秋一下子坐了起来,接上了电话。
“是吕老板吧?你太太和儿子在我这里很安全”
吕黄秋打断了对方慢条斯理的、冰冷的声音大声说:“你让她们接电话!”
“嘿嘿嘿嘿!吕老板,你在江湖上这么多年了,咋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啊?你是怀疑肉票的安全吧?放心,肉票对于我们来讲,那可是2000万美金哪!嘿”一阵狂笑过后,绑匪说:“你的别墅院门里,有你太太交给你的东西,记住,不能报警!否则,你太太和儿子的性命难保!”
绑匪仍旧是慢条斯理,但字里行间透出一股杀气,未等吕黄秋回话,电话挂断了。
吕黄秋忙穿上衣服下楼来到了院里,小倩在大门口处捡起了一个硕大的牛皮纸信袋,交到了吕黄秋的手里。
吕黄秋忐忑不安地拿着信袋急急走进一楼客厅,打开一看里面是妻儿的照片和妻子写给他的字条,另外还有两粒手枪子弹。
纸条是妻子钱风兰亲笔写的:
黄秋:
我和小虎被他们抓到这里来了,他们要2000万美金,你要设法凑齐交给他们。不然的话,我们今生今世就不能见面了。
钱风兰
x月x日
吕黄秋拿着子弹的手颤抖着,心情无法平静下来。虽说自己的儿子、女儿为数不少,可那都是地下的,而公开的、也是他最喜欢的儿子就只有吕小虎了。如果小虎母子有个三长两短的话吕黄秋不敢往下想了。
吕黄秋被蔚小倩扶着上了楼,他决定按阿英的计划行事,立即报警。吕黄秋查出号码后把报警电话打到了市警察局刑侦队。
刑侦队长索克一听是中国警方通缉的要犯吕黄秋,就吃了一惊,但他听完全部案情后,心情也沉重起来了。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大案,弄得不好他也会因为这个案子而丢官弃爵。他没有一丝耽误,连夜把案情汇报给了市警察局局长麻斯里达。麻斯里达听完汇报,觉也睡不着了。他通知索克,他要和刑侦队长亲自去吕黄秋家里了解情况。
市是国的首都,这几年因为治安案件频发,总理办公室已经不止一次的召集市警察总局的首脑和警察局长麻斯里达开会,声称市的治安案件如果得不到控制的话,他们将引咎辞职。正在这个节骨眼上,被中国通缉的要犯吕黄秋家小被绑匪绑架了,麻斯里达能不着急吗?
麻斯里达和索克等人到吕黄秋的豪宅里了解了些情况,并收走了牛皮袋、手枪子弹。同时,他们还从吕黄秋的手机里调走了对方的电话号码。
临走时麻斯里达告诉吕黄秋,从现在起,你的别墅周围将有警察暗中保护。千万要记住,不准向外界、尤其是新闻界透露有关这个案子的情况,否则消息传得满城风雨时,绑匪很可能会撕票。
吕黄秋一个劲地保证,决不走漏一丁点儿消息,他相信警方一定会救回他的妻儿的。
索克在麻斯里达耳边轻轻说了几句什么,见部下已在吕黄秋的楼上楼下装好了窃听器,便告辞走出了大厅。
真是见鬼了,麻斯里达等人刚走出别墅,就碰上了一帮肩扛摄像机、手拿照相机和录音机的各路记者。他们把一支支话筒对到了局长和刑侦队长的嘴边,要采访警方对这起绑架案的有关情况。还有一辆一家电视台的现场转播车,竟然架起了天线,虎视眈眈的面对着这座别墅。
麻斯里达脸色铁青,嘴都气歪了。他大喊着“无可奉告”在警察们的保护下,好不容易甩开了记者。
“天哪!”麻斯里达上车后嚷嚷道:“如果让这些可恶的家伙们把消息捅出去,那就麻烦了。”
索克说:“让总局通过上层活动一下,不准将这个消息报道出去。”
“只有这样了。”局长摇摇头,有气无力地说。
市警察局即刻召开了吕黄秋家小绑架案分析会议。对可能出现的情况进行了认真的分析和周密的布置。尤其是新闻媒体方面,他们通过上层的干预采取了必要的措施。
市警方布下了天罗地网,各种警种的警察都集结待命,准备和绑匪进行一场殊死的较量,尽可能的救出人质。
2001年11月17日,一个寒冷的日子。
新城市市中区人民法院开庭审理任小凡反诉钟祥妻子刘洁,要求法院依据“继承法”将刘洁未经允许强行收走的住房退还给任小凡。尽管审理因市上领导的干预而没有公开,可消息灵通者竟来了好几百人。民事庭小小的审理室无法容纳这么多的人,经请示后只好移到了法院的大型审判庭。能容纳1000多人的审判庭顷刻间已是座无虚席了。
九点整,法庭宣布开庭。法庭首先宣读了任小凡反诉刘洁,收回住房并要求被告承担强行收走原告住房给原告带来的各种损失费用10万元。本来是刘洁起诉任小凡,可刘洁叫上人强行收走了任小凡的住房。就在她要撤诉时,任小凡向法院提出了反诉,又将刘洁告上了法庭。
具体事由摘要:一九九九年十月,原告自筹四万元、朋友钟祥资助四万元在新华里14区购买三室一厅住房壹套。有原告与朋友钟祥的协议书证明。协议书第三条是:“钟祥自愿将购房款肆万元赠送给朋友任小凡”所以任小凡要求法院依据继承法支持其诉讼请求并对其住房申请诉前保全。
对于原告律师出具的具有法律效果的丈夫与任小凡的协议书复印件,刘洁傻眼了:面对丈夫的签字,刘洁只有目瞪口呆的分了。
法庭上,双方代理人争论得非常激烈。被告律师指出这份钟祥与任小凡所签的协议是否是钟祥本人真实意志的反映。同时,钟祥与“第三者”所签的合同,应视为无效。
原告方律师则认为:钟祥去世前与任小凡所签的合同应视为有效合同。其一,可以把钟祥与任小凡的这份合同作为是一份遗嘱。根据继承法第三章第16条规定:“公民可以立遗嘱将个人财产赠给国家、集体或法定继承人以外的人”所以任小凡就是继承法中所规定的“法定继承人以外的人。”其二,钟祥与任小凡签订的合同是自愿行为,根据民法通则有关规定,法院应支持这份合同的合法性。
被告律师说,钟祥与任小凡所签合同虽然有合法的成分在内。但是,他在签订合同时违反了民法通则中基本原则的第七条规定:“民事活动应当遵守社会公德。”结合本案,钟祥签合同时违反了婚姻法中我国一夫一妻制的婚姻制度。所以钟祥这种民事行为既没有遵守社会公德,也没有遵守婚姻法的规定,应当视为无效民事行为。
原告代理人针对这一观点又一次发表了反驳意见。他说,被告所引用的法律依据不够充分,国家在立法时,也充分考虑到了继承人与立遗嘱人会有着千丝万缕的感情关系,而无论这种关系是否显得不光明正大,可也有其合理的因素存在。试想,一个行为正常的人,会在订合同或立遗嘱时,把自己的财产和遗产赠送给一个素不相识甚至十分讨厌的人吗?如果这样的合同和遗嘱得不到支持的话,那么法律的公正性又如何体现呢?继承法中没有明文规定立遗嘱人不能把遗产送给“第三者”既然没有明确的法律规定,那么就算任小凡是“第三者”她的权益也理应受到法律保护。同时,民法通则虽然规定了民事活动应当遵守社会公德,可也没有明文规定说不遵守社会公德的民事法律行为是无效这一规定呀。
被告律师反驳说:民法通则中的基本原则在民法体系中起到的是一个统帅和纲领的作用。我们的民事活动都要遵守这一基本原则。如果民事活动违反了这一基本原则就是无效民事行为。在本案中,如果钟祥把财产赠给其他人、孤儿或者学校,而不是赠给“第三者”那么他的这种行为不但遵守了社会公德,而且还值得我们学习。
原告律师针对被告律师的观点又提出了反驳意见。他认为,本案的焦点是执行合同、是遗产纠纷,所以只能运用继承法的规定。至于任小凡的所谓“第三者”行为不属于本案的主题,与本案无关。
在整个庭审过程中,原告的主张显然是符合法律规定的,可是符合法律规定的东西,老百姓却不认同,这在庭审中从老百姓表现中可以看出来。原告方发言时,旁听席上是一片责骂声,被告代理人发言时,则是长时间的掌声。
休庭时,旁听群众围住了任小凡,谩骂甚至厮打,要不是法官们挺身而出,任小凡恐怕连门都出不去了。
针对庭审的这样一个全过程,程忠不再坚持自己的观点了。虽然没有做出判决,可判决的结果他已经看到了。
“什么结果?”于波问程忠。
“法院迫于社会舆论的压力,肯定会判任小凡败诉。”
“不见得吧。”于波说,法院法院,应该以法办案,如果偏离了“以法律为准绳”的原则,那法院就是人情院了,而不是法院。当然了,法院也有为难的地方,他们要按继承法的规定判决肯定没有任何问题,可是在老百姓的眼里,那就是支持“第三者”提倡“包二奶”这种不良的社会风气。说穿了,这个案子的宣判,是一场“情”与“法”的较量。
“所以,”程忠说“法院会迫于舆论的压力和民众的呼声而选择‘情’,不选择法,这就是我们的法律不完善的地方。”
“不管怎么判,钟祥也是一个新闻人物了,所以”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了,”程忠说“你口口声声要讲‘原则’,讲“法’,可是关于钟祥的烈士问题,你肯定还要坚持你的观点的。”
“是。这是两码事,法院宣判应该讲‘法’,而我们在钟祥这个‘烈士’的问题上,应该要讲个‘情’字。”
程忠不得不在心里服了于波,他想,如果于波在好多问题上,譬如拒贿、提拔干部的问题上也这样适当的运用一下这个“情”字,恐怕这次上省里当省委副书记这事儿,也不用我老程这么费心了。不过,你要把于波这个敢打敢闯、心直口快的个性拿掉了,他就不是于波了,而新城市的今天也不会是这个样子了。
“哎,程市长!”于波起身给程忠的高脚酒杯里添上了新城干红说:“在我的办公室里,我要把你招待好,免得你在背后骂我,于波这家伙,一点人情味也没有。”
程忠摸摸凸起的肚子嘿嘿嘿笑了,他说:“实话实说,于书记,在钟祥这个问题上我是犯了一个错误,我要向市委检讨。”
见程忠说出的是肺腑之言,于波走过来和程忠坐在了一个沙发上,他像过去一样在程忠的肚子上砸了一拳头说:“老兄呀,向小弟我检讨就行了,别把这个问题在市委常委会上提了。你说呢?”
“我明白。”程忠也像过去一样,诚恳地拉起了于波的手说:“老弟呀,咱俩可真是,哎”“别,”于波又捣了程忠的肚皮一下:“我们俩就取长补短吧。”
“这话好,我爱听。”
“你不希望我滚出新城了吧?”
“我希望你早一天‘滚’出新城。”
“为什么?”
“你装糊涂了吧?”
“嗯?”
“中央派下的考查组已经到省里了。”
“考查吧,我不动也好。也实话实说,我可真有点离不开新城了。还有好多事儿没干完呢,比方说引水工程还没有完全完工。还有如下岗职工的再就业问题、干部的素质有待提高等等。”
“引水工程已经到最后关头了,要不了多少日子就要开闸放水了,你就是赶不上全线贯通的那一天走了,也会回来嘛。新城的事还有我们呢,你走了,你的思想,你的方针和计划不会变,要变嘛只能往更好的方向变,再说了,去省城400公里,也就几个小时的时间,我会及时给你汇报的。”
没等于波回话,程忠竟放声大笑起来,惹得于波也笑了起来。
“真好笑,于书记,我程忠是不是等不及了”
“不是!程市长,你的为人我还不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为啥不是?你难道忘了,那年你还未到新城上任,我就去向你伸手要官了。”
“没忘记,可是,你哪是要官呀,你是想要个做事的环境呀。再说,你这个市长,60%的因素是省委和陈书记、刘省长的意思,30%的因素是你自己干出来的,我嘛,充其量只有10%的功劳。”
两个老朋友又一次拍肚捶肩、哈哈大笑起来。
这是他们近些日子没有过的场面,他们的心又紧紧地靠在了一起
新城市委常委会已经开了好一阵子了。今天的与会人员有好几位都是刚刚提上来的。金安,从市委常委、秘书长的岗位上走到了市委常委、市政府常务副市长的位子上。此刻,他踌躇满志,认真的聆听着每一位常委的发言。
王琼,常委中唯一的女性。几天前还是市委常委、汤县县委书记,今天她已成了中共新城市委副书记。此刻,从她脸上透露出的是成熟、是雄心百倍。她正认真地在自己的笔记本上做着记录。
除此之外,其他的常委们,我们都很熟悉:市委副书记兼市纪委书记汪强,主管组织,人事和纪律检查委员会;市委常委、市公安局局长汪吉湟,我们的公安一级英模、独臂英雄;市委副书记、市长程忠正在讲着如何招商引资、发展新城经济的话题;省委常委、市委书记于波表情冷峻、端坐在主席台上
会议快结束时,于波开始讲话。
“同志们!我想说说眼下正在流传着的顺口溜。它是三年前‘军事化、咚咚嚓’的继续。说实话,我很痛心。我们虽然做了大量的工作,可是,首先,我们还没有让老百姓完全满意。我,是这段顺口溜的第一个读者,眼下,大家都知道了,新城的老百姓也全知道了”
“顺口溜的第一段共四句:‘新城干部顶呱呱,独臂英雄人人夸。造福百姓事,十件本不差,尚有不如意,定要深里挖。’”
“同志们!前三句,是老百姓对我们极大的褒奖,说我们新城的领导干部顶呱呱,不错。还特意点到了我们的独臂英雄汪吉湟同志。同时,还点到了我们为老百姓做的十件实实在在的事。后一句呢,不只是起到了个承上启下的作用,实实在在是老百姓还不满意我们的工作呀!‘走私香烟军车拉’,这事儿在我们新城究竟有没有?据我所知,有!走私香烟、假冒香烟在新城满天飞,国营主渠道的烟没人进,我今天在这里表态,公安局的同志马上介入,协助烟草局的同志认真地查,不管是什么来头,也不管是什么车,都要一查到底!”
于波不喝茶,只喝白开水。讲到这里他喝下了一口白开水。他继续说:
“大家还记得吗?三年前工商局的田英同志到吕九庄查假烟假酒的事?据说这假烟的地下工厂不在我们新城市。既然不是在新城生产的,那就肯定和这个‘走私香烟军车拉’有关系。汪吉湟同志!”
“到!”独臂英雄汪吉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这声“到”和站起来的姿势极像一位训练有素的军人。
“你马上布置,先向省公安厅做出专题汇报,尔后采取必要的措施,一定要车、赃俱获,有了证据,我们就什么也不怕。”
“是!”汪吉湟越发像个军人了,一个简短的“是”字说出后,他没有坐下来,因为除此外,下文中还有他公安局的事。
于波继续说:“‘黑社会头子没法抓’,这话真让我们痛心啊!你能说老百姓这句话错了?吕黄秋到现在还没有抓回来,这是勿容置疑的现实啊!开始说在美国,近来又听说是在国。这是从公安部派出的特工人员那里得到的消息。我的意见,我们是不是主动一些,参与到公安部派出的特工人员中间去”
于波突然意识到汪吉湟还站着,忙说:“哎,汪局长,你坐你坐。”
汪吉湟这才坐了下来。
“去干啥呢,给我想方设法把吕黄秋抓回来!”
“是!”汪吉湟立刻站起来又回答了一个字,尔后心情沉重地坐了下来。
于波继续说“为什么不能直截了当地去抓呢,我告诉大家,我们国家和国没有引渡条例,只能悄悄地把吕黄秋抓获归案。这还好办一些,要是在美国,有些事情就不好办了。
“至于‘政府的债务火车拉,教师的工资贷款发’,这指的是农村乡镇一级政府。程市长已和我交换过意见了,准备在全市的乡镇一级来一次财政大清查。我想能不能为这次清查订一个新的政策,还完财政银行贷款的干部往上提升半级,财政扭亏的,提拔到县、市的重要岗位上来。不要以为贷款是前任领导的事,你就可以不管,你这一任也应该努力把前任的贷款还了。当然,我们还要追究前任的责任。‘教师的工资贷款发’这本身就是极不正常的嘛!”程市长说“于书记这个建议提得好,我看我们就订这么个规矩。把这一条变成干部提拔的必要条件。”
一口白开水下肚后,于波朝程市长点了一下头后继续说:“还有!‘烈士养二奶不违法,坐台小姐笑哈哈’。这两句是什么意思我想大家都明白,我们都不要再讲了,还讲什么,人已经牺牲在引水工程工地上,我说宣传部长同志,你给新闻单位招呼一声,那个刘洁和任小凡的案子一个字都不能再报道,外地来的记者一律挡驾!”
宣传部长马上表态说:“这没有问题,我下去马上布置。”
“‘楚辉挣钱学校化,下岗工人街上爬’。这两句是褒还是贬呀?显然,前一句说的是楚辉公司捐款建希望学校的事,这是一件大好事啊!我们要大力提倡。可顺口溜的言下之意好像是你楚辉公司应该管管‘街上爬’的下岗职工。我们说,他楚辉公司能管得过来吗?这是不是对楚辉公司的要求太高了一点。我们可以倡议全社会都来关心下岗职工的再就业问题。”
于波又喝了一口白开水。他继续说:“同志们呀,这‘街上爬’三个字的分量可不轻呀,金安同志,你要很好地研究一下这个问题,就下岗职工再就业问题要作为我们政府今冬明春的一件大事来抓,看能不能想出新的办法来。”
金安望了一眼程忠,后者微笑着朝他点了一下头。金安说:“市政府会专题研究这个问题的,请于书记放心。”
于波说:“还有”
于波又讲了关于“引水工程”通水大典的问题、关于公开向全国招考处级干部的问题、关于推广市中区解决下岗职工再就业的经验问题
说到这里,于波看了一眼市委副书记、区委书记兰强,那天在刘妍那里录像带上的镜头立刻映入脑际。他心说,好你个兰强,你不是送了我于波100万元钱吗?本来,他要在这件事上大动一场干戈,来一个杀鸡叫猴子看。一来刘妍再三讲让他别把这件事讲出去,同时程忠也劝他别性急,放一放再说。他想,兰强这事冷处理也好,只是不能让他再进一步
散会后已经过了吃午饭的时候,于波本想和汪吉湟一块儿吃中午饭,说说与国家公安部联系派员赴国的事时,刘妍的电话打过来了,要他马上去金桥大酒店。于波未加思索地说:“准备点饭,我还没有吃午饭呢。”
汪吉湟见书记又有事,就用目光征求于波的意见。于波说:“今天晚上,我到你家去,让珍珍再做一顿懒汉饭。”
“是!”汪吉湟又是一个简短的字。尔后市委书记握了一下独臂英雄的手,上车走了。
来到金桥大酒店1088室,刘妍已经备好了饭菜在等待。
等于波坐好,刘妍打开了两个饭盒的盖,一个里面装满了小巧玲珑的饺子,一个里面则是肉。
刘妍说:“这是兔子肉,野兔。昨天我亲自打的”
“你会打猎?”于波不能想象,眼前这个漂亮的36岁的独身女人会打兔子。
刘妍笑了,笑得很甜:“兔子是我亲手打的,还是我亲手做的呢。”
“那肯定好吃极了,我先尝为快。”于波说着夸张地大口吃了起来,刘妍仍然笑眯眯地盯着于波。于波模仿着电视里的一句广告词:“味道好极了!”刘妍被于波逗笑了。于波边吃边说:“别光看我吃,你也吃点吧。”
刘妍从塑料袋里取出了醋、油泼辣子和小碟,替于波调好,把热气腾腾的饺子夹上,送到了于波的眼前:“多吃点饺子,素馅的。”
“你也爱吃饺子?”于波冷不丁地盯着刘妍,问道。
“你咋知道的?”刘妍也给自己调好了辣子、醋,也夹了一个饺子放进了小碟子里。
“我老家招待客人时,总是把自己认为最好吃的东西拿出来招呼客人,好像自己爱吃的别人也爱吃。我这样推断,你肯定爱吃饺子。”
刘妍又笑了,露出了很好看的雪白的牙齿。她说:“这么说,你不爱吃饺子?要不,我去给你做点别的?”
“别,别,我可是最喜欢吃饺子了,尤其是今天的饺子,特别特别的鲜美。”
“这也是我亲自做的。因为,我爱吃饺子,所以亲手做饺子的机会总是很多。那好吧,今后我吃饺子,一定请你来一块儿吃。”
于波答应着“好”飞快的吃着饺子,刘妍只是慢慢地吃,认真地品尝着饺子,时不时的给于波夹着饺子。于波是来者不拒,很快,一饭盒饺子全报销了。
吃完了饺子,继续吃兔肉。刘妍吃了两块就说吃饱了。她站起来在冷热贮藏箱里取出了两听鲜牛奶,熟练地在电热器上烧开,给于波和自己各倒了一杯。
“怎么样,还要吃点啥?”刘妍问。
“你瞧,我吃了多少,再啥也吃不下了。”于波说着喝下了一口鲜奶。
“多吃点素菜,少吃点肉,尤其是肥肉,最好别吃,你今年像是胖了不少。”
“是啊,”于波拍拍微微隆起的肚子说“再吃,也就像程市长了。”
“按说男人胖点也没啥,男人肚子大是一种风度,是一种地位和富有的象征,可是胖人毛病也多,什么脂肪肝啦、高血压啦等等。”
“你还别说,大夫说我还真有脂肪肝。你咋啥也知道呀?”
“也是一知半解,我闲下来爱看书,历史、地理、文学、医学的,都愿意涉猎那么一点儿。”
“你也不小了,该”于波试探性的想问刘妍究竟有对象没有。
“该成个家了,是吧?”刘妍一点儿保留的意思也没有:“成个家,好是好,可麻烦也不少。我喜欢独身主义者。”
于波感到他在刘妍面前提这样的话题不太合适,便打岔说:“你好像叫我来有事吧?”
“有点事,过两天我上北京去看我的舅爷,不知你有没有要让我办的事儿?”
“没有。”于波的回答很干脆。
“我舅爷跟省委陈书记可是莫逆之交啊,他们曾在一个牛棚里呆过。同时,他在中组部里也能说上话。”刘妍想引出于波调省里的话题。谁知道于波在这种问题上一向是榆木疙瘩,不开窍。他根本没往自己的问题上想,他说:“这事儿我知道,他和陈书记从牛棚分手后去了北京,陈书记则到了我们汤县。这些情况,最早是王琼同志给我讲的。”
“王副书记是啥意思?”
“她想代我去陈书记那里要官,我把她狠狠训了一顿,我说我于波在你王琼眼里就这么点水平。你要敢在陈书记那儿提我升官的事,我立马撤你的职。”
“人家王副书记也是一片好意,你干吗发这么大的火呢?”
于波想想自己怎么又在刘妍面前发脾气了,就摁下火气说:“对不起,刘经理”
“谁是你的刘经理?”刘妍故意板起了面孔。
“小刘,是小刘,对了吧?”
刘妍笑了,又给于波斟上了牛奶。
“好了,小刘,这牛奶可不能当水喝。”
“咱俩总得把这两听喝光吧。”刘妍说着把剩下的一点儿牛奶全倒在了自己的杯子里。
刘妍重新坐在于波对面时,就打消了再把这个话题续下去的念头,她想程市长可真是把这位于书记给看透了,还是听程市长的话吧。这于书记升省委副书记的事儿还是“暗箱操作”好,等于波当上省委领导了,她作为朋友心也就尽到了。
想到这里,刘妍端起牛奶杯说:“那好,我们碰杯,祝你早日高升!”
于波把杯子跟刘妍碰了一下说:“升啥呀升?这可是组织上的事,你我说了都不算,也不能再说了。我祝你一路顺风!”
“谢谢。”刘妍微微一笑,于波望着刘妍说:“怎么,今天这牛奶像酒一样,我都醉了。”
“醉了好,醉了你就不会发脾气了。”
“是呀,小刘,不知咋搞的,这两年我的脾气是越来越大了。我就是看不惯我们的有些同志呀,就拿兰强来说罢,他工作做得确实不错,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会推荐他的。可他的心术不正,要不是你让我别说,我早就在会上点他的名了”
“你看,你看,于书记,这是何苦呢?有人说,发脾气、生气,是拿别人的毛病惩罚自己。你想想,你生人家的气人家又看不见,你在会上发脾气,就会得罪人,小人可是万万得罪不得的呀!”
“拿别人的毛病惩罚自己,好,这话说得好。好,我不生气了,我就把这句话牢记在心里,怎么样?”
“这还差不多。”刘妍把削好了的苹果递给了于波。
于波咬了一口水果说:“哎,小刘,你刚才的话我咋听着这么耳熟呀想起来了,程市长说的,他说过小人可是万万得罪不得的呀。我听了反驳他说,那就让小人为所欲为?还要给他升官,还要给他谋私开绿灯?”
“话不是这么讲的。”刘妍的话就像大热天吹过的丝丝凉风,把于波的心吹得特别的舒服。
于波夸张地把耳朵掏了一下说:“我洗耳恭听。”
“请客送礼、行贿受贿,这在某些情况下已经成了一种社会风气。尤其咱们新城市,三年前,那就不是什么行和受的问题了,而是明目张胆的索贿,赤裸裸的按‘官’论价。你和程书记主持市委、市政府工作以来,这种情况已经很少很少了。可是,你要根除也得一步一步来,改变这种状况也得循序渐进。”
于波一个劲地点着头:“说下去。”
“一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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