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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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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啥样子了,再这样下去,人命关天,那可是了不得。”

    田老大说:“你说的好听,那我们的六千块钱向谁要去?”

    肖晶说:“大叔你想想办法吧,我回去就让家里的人还你。”

    大舅说:“哎呀,六千块钱我负责还你。”

    田老二说:“口说无凭,叔老子给我们立个字据,我们才能放人。”

    大舅说:“哎呀,立就立吧。”大舅给田家三个兄弟打了张条子。

    回到新城,大舅拿出了五百元让大舅母陪着肖晶去买身衣服换上。大舅母领着肖晶去了。她们走后,他翻出了家里的全部积蓄,才凑了三千二百元,还短两千多元呢。怎么办?

    表嫂说我有办法,她把和表哥田刚刚的存款全拿了出来。

    大舅高兴地拍了拍表哥的肩说:“哎呀,儿子、媳妇,你们可帮了我的大忙了。这钱就算是我借你们的。”

    大舅把钱交给了田老大,田老大把条子还给了大舅说:“叔老子,我们两清了。”

    我气得心里骂,这个混蛋,我大舅压根就没有欠你的钱。

    田老大走后,我大舅又让大舅母陪肖晶上医院治疗,感动得肖晶热泪盈眶:“大叔、大妈,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呀!”

    田满堂兄弟三个在大舅送走肖晶的第二天,又来大舅家闹事。

    闹事前,兄弟三人开了会,统一了认识。

    田老大说:“田力送肖晶去武汉,肖家肯定给了他不少钱。这个田力,生生把水灵灵一个小丫头给我们弄走了,害得我们要断子绝孙了!”

    田老二说:“干就是的,庄子上的那些婆姨们,十个也顶不上一个肖晶,田力肯定也看上了肖晶,这个老驴,怪不得那么积极呢。不行,我们得去他家闹事,就说我们为了肖晶还花了四千元,不给钱就砸他家的东西。”

    田满堂说:“要说他也是为了我们好。如果让公安局管这事,我们真的就麻缠了。要去,你们去,我不去。”

    田满堂最终还是来到了大舅家,他发现田老二腰里别了把斧头,怕出事。他知道老大、老二是不听他的话的,就想到关键时刻再去制止他们。

    田家兄弟上大舅家的那天天很冷,大舅家里却温暖如春,我正好到大舅家来玩。这时候,门敲得山响,是我开的门,见是田家的几个凶神恶煞,想把他们拦在门外,已经来不及了。

    我怕出事,给表哥田刚刚的单位打了电话,让他快回家来,田刚刚问家里出事了吗?我没有直接回答他,只说你快来吧。

    打完电话,我就听田家老大老二吵吵着要四千块钱,大舅气得发抖,大舅母也气得大骂。

    我说:“钱不是给你们了吗?你们还来干什么?”

    田老大说:“六千元是给人贩子了,我们还另外花了四千元,他不给谁给?谁知道他得了多少好处。”

    我说:“你们太不讲理了。”

    田老二过来抓住了我的衣领说:“姓陈的,你想挨打呀?”我在部队上也多少学了点拳脚,要不是怕把事情闹大,我真想教训一下这几个流氓。

    表哥田刚刚来了,我扳开田老二的手,一把甩了过去。

    田老二还是不依不饶:“姓陈的,田力管我们的事是看上那个小婊子了,该不是你也看上了吧?”

    大舅已经忍无可忍了:“畜生,你们给我滚出去!”

    田老二说:“你才是畜生,老不兮兮的了还不正经。”

    田刚刚扑上去,啪啪扇了田老二两个耳光,田老二愣在那里,田老大扑上来揪住了田刚刚,大舅和大舅母劝田刚刚别动手,我立即打报警电话给110。

    就在这个时候,田老二飞快地拔出了腰里的斧子,等田满堂发现,斧子已砍到了田刚刚的头上,刚刚的头顿时血流如注。

    大舅和舅母扑到了田刚刚的身边。田老大见势不妙想溜,110的干警赶到了,麻利地铐起了田家三兄弟,又把田刚刚抬上了救护车

    “喂!中心血站吗?我市医院呃,是o型,什么?病人很危险”

    看到桑医生焦急的样子,我忙走上前去卷起了衣袖:“大夫,抽我的血吧。”

    大舅过来推开了我:“哎呀,医生,抽我的吧,父子关系,不用验。”

    桑医生放下了电话,对大舅说:“验还是要验的,就怕你的身体吃不消。”

    大舅说:“没问题,我的身体好着呢!”

    桑医生最终还是同意了:“好吧,先验验血吧,得看看你的血有没有问题。如果没有问题,可以抽你的血。”桑医生说完让护士在大舅的胳膊上抽了点血,拿进了化验室。

    大舅冲我笑笑说:“哎呀,没关系的,医生说了,要是及时输上血,刚刚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我也连连说:“就是,就是。”

    大舅对表哥很关心,他们父子俩从来没有红过脸。刚刚也很争气,大学毕业后进银行工作,还找了个银行办公室主任做媳妇。儿媳妇也贤惠,尊敬老人,理解老人,爱丈夫,疼儿子,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这一切都让大舅感到很骄傲。

    这时候,护士叫我们进了医生办公室。桑医生对大舅说:“你的血型是ab型,你儿子是o型。你的血不能用”

    “啥?”大舅着实吃了一惊“哎呀,医生,你说什么?”

    桑医生说:“父子血异,不能用你的血了,我们另想办法。”

    “哎呀!”大舅仍然不相信这个事实,他说“不可能吧,父子还有血型不一样的?”

    桑医生说:“应该说,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哎呀!”大舅险些倒了下去,我扶住了他。

    我说:“大舅,咱们去手术室门口等吧。”

    大舅点头时,我突然发现他一下子老了几岁似的。

    我安慰说:“不可能的,大舅,兴许是大夫不想抽你的血,或者是验错了。”

    大舅不吭声了。

    这时候,大舅母气喘吁吁地跑来了,她问:“刚刚进手术室了吗?”

    我说进了。她左手提着热水瓶,右手提着一包东西。我想,大舅和刚刚血异的事可千万别让她知道呀!

    走廊里弥漫着医院特有的那种药味,手术室远处走廊里一个年轻的父亲正在哄着怀里的孩子。他一边摇着孩子,一边唱着一首农村的小曲子:

    妖婆子妖,拔蒿蒿,

    拔上蒿蒿蒸包包;

    蒸上的包包有水哩,

    妖婆子吃上馋嘴哩。

    大舅也在认真地听着,眼睛里有两滴泪在转着圈儿。

    大舅母以为大舅是为刚刚的事伤心呢,说:“老头子,别这样,刚刚没事的。”

    大舅还是一言不发,认真地听着“妖婆子馋嘴”的小曲子。

    晚上,喧嚣了一整天的城市,在初冬的寒夜中渐渐走进了安静。远处歌舞厅里隐隐约约的歌声还不时往人耳朵里钻,主街道上的霓虹灯放射着五彩缤纷的颜色。一辆辆小轿车刷刷地开过。

    我和大舅肩并肩朝市医院的方向走着,风刮起的尘土在我们的脚下打着旋儿。

    “外甥呀!”大舅很认真地看着我说“哎呀,如果今晚的结果还和中午一样,我怎么办?”

    “大舅,你别急。”我说“如果今晚的结果仍然是血异的话,你还要冷静。”

    “为什么?”大舅停下了脚步。

    我也停下了脚步说:“刚才在桑医生家里,他说其实用不着进行第二次鉴定。也就是说,科学是严肃的认真的,没有半点虚假。为了照顾你的情绪,他才答应再做一次的。要叫我说呀,今晚买烟酒花的五百元钱实在是太毫无意义了。”

    大舅说:“不!我就愿意花这五百元,我要彻底证明,你舅母是清白还是不清白的。她口口声声说对我一辈子忠心耿耿,哎呀!我为这句话,感动了半辈子,如果再次出现的结果还是血异的话,那就证明她欺骗了我半辈子。我会受不了的!”

    我说:“大舅,要证明她是不是骗你了半辈子,你问问她就知道了。她要承认了,就不存在骗你半辈子的问题,她要不承认,就说明她骗了你三十多年。”

    大舅痛苦地说:“哎呀,她要是承认了,就说明刚刚是别人的,我会更受不了的!”

    “不!”我打断了大舅的话说“她要承认了是一件大好事,人非神仙,孰能无过?你不能因她一时的失足,否定她大半辈子对你的忠诚呀。再说了,领养孩子的人也大有人在,他毕竟是舅母身上掉下的肉。并且,刚刚哥对你还是很孝顺的。”

    大舅不说话了。

    在桑医生办公室里,他又一次拿出了鉴定结果:血异。

    这一次大舅很平静,他请教桑医生:“哎呀!我还是不明白呀!”

    桑医生说:“医生必须讲医德。为此,我郑重地告诉你,田刚刚绝对不是你的儿子。你的血型是ab型,你妻子可以是任何一种血型,按人体血型基因的遗传规律,你儿子应该是a型、b型,或ab型,绝对不会是o型。”

    大舅说:“哎呀桑医生,这事还请你”桑医生打断了大舅的话:“你多虑了,医生的责任是科学的诊断病情和对病人负责,至于其他的事出了这门就不存在了。我想我身边的工作人员也会这样做的。”

    “谢谢桑医生。”

    “不用谢。”

    在回家的路上,大舅再次停下说要和我探讨探讨这件事。

    我说:“大舅,你就直说吧。”

    他说:“哎呀!照你的意思是说,她要承认了,我们就一如既往过日子,是这样吗?”

    我说:“是的,她敢于承认,就说明这事她已经内疚了半辈子,始终想找个机会给你解释,但这个机会没有出现,她怕你受不了才深藏在心底的。”

    大舅说:“哎呀,我明白了。那么,她要是不承认呢?”

    我回答得很干脆:“不会的,我对舅母这个人还是了解的,她是用心在爱你。如果真不承认这件事,那她就是不仅骗了你,还骗了我。”

    他问:“哎呀,这是为啥?”

    我说:“因为,她在我心里是一个很出色的舅母,也是大舅很出色的妻子。”

    “哎呀!”他说“我明白了,我们走吧。”

    大舅明白了啥,我不敢再问了。我怕问得不好,今晚所做的一切会前功尽弃。

    大舅是够可怜的了,他管了一辈子别人的事,每管一次就倒霉一次。这夫妻间的其他事,都能容忍,唯独这样的事是不能容忍的。这还不算,更要命的是为别人养大了儿子,你说他能不痛心吗?也就是大舅,换了别人,这样子的打击,怕是承受不了的。

    突然,大舅大踏步地甩着手走路,大声吼了起来,引的路人朝这边张望。他吼的是地地道道的凉州小调小放牛:

    养了一对牛,

    长的个木垒角,

    套上种田去,

    倒把铧板折。

    世上的穷人多,

    哪个像牧童我。

    田力我找老婆,

    半辈子笑嘿嘿。

    到老了才知道,

    却是个假儿哥。

    世上的苦人多,

    哪个像田力我。

    我一听大舅唱走了样,忙上前堵住了他的嘴:“大舅别胡唱,让人听见了!”

    这时,我才发现,大舅已经哭得泪流满面了。他一把抱住我,大哭了起来,我也跟着哭了起来

    我和大舅都坐在冰凉凉的马路牙子上,大舅哭得痛快,哭得伤心,哭得淋漓尽致。我想,大舅这一辈子肯定从没有这样哭过。我心目中的大舅,高高大大,整日笑哈哈的,就是遇上多么气人的事儿,他都没有流过泪。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今天的大舅是真正伤心了。于是我就担心,大舅今晚会出问题的,我应该送他回家去,以免出现意外。主意拿定后,又后怕起来。今晚万一出事儿了怎么办?

    一阵风吹来,我和大舅都打了个寒战。我说:“大舅,冻死了,我们回家去吧。”

    大舅说:“好,我们回家去。”

    我说:“大舅,今晚你可千万别生气啊。”

    大舅说:“好,我不生气。”

    我又说:“你可千万别和大舅母吵架呀。”

    他说:“好,我不吵架。”

    我注意到大舅张口闭口的“哎呀”现在破天荒的在回答我的几句短语里没有出现。

    回到大舅家,已经凌晨三点多钟了。舅母像往常一样,亮着灯等大舅。见我们来了,忙搀着大舅来到了客厅里,然后又为大舅经心泡了一碗三泡台,也为我泡了一碗。

    大舅用盖碗的盖刮了刮茶水里的核桃、大枣、葡萄干等,又盖上盖,端起来喝了一口。

    舅母说:“我给你俩弄点吃的来。”

    大舅说:“别忙,我有话问你。”

    我吓坏了,大舅怎么这么急着要说这件事。又一想,迟问早问都一样,现在有我在问问也好,他们打起来我会拉开的,可舅母在我面前怎么开口说这事呢?

    我想错了,舅母还像往日一样,笑吟吟地望着大舅:“老头子,你问吧。”

    大舅直截了当地问:“刚刚是谁的?”

    天哪,我这大舅怎么这么问话,大舅母肯定会跳起来的。但是,我又想错了。

    大舅母收敛了笑容说:“老头子,我说。三十多年来,这话我一直想着要说的。可是,我怕你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不说吧,心里又不安。后来,我就决定把这件事压在箱子底里吧。今天你问了,我就说。你打我骂我,我一句怨言也没有。我之所以敢当着外甥的面说出这件丑事,就证明在这之后的三十多年来,我对你是忠心的。”

    大舅母平静地问:“你还记得我们结婚刚三天你出差的事吗?”

    大舅说:“哎呀,怎么会忘记呢,那件事我一直记着呢。别人结婚,至少要过一个月蜜月,可我,哎呀,刚结婚两天,第三天就走了。”

    大舅又说起“哎呀”了,脸上泛出了一丝亮光。

    舅母说:“其实,那都是吴仁使出的圈套。”

    “吴仁的圈套?”大舅深感意外。

    舅母说:“是的。吴仁没有得到我,我又和他的对手结婚了,他当然不服气。是呀,出差是真,可那是技术科的事,应该吴仁去,可局里却派你去了。这就是吴仁捣的鬼。”

    提到吴仁,大舅的脸色又青了。他说:“局长的理由是,那是局里的大事情,派吴仁去不合适。哎呀,原来是”

    大舅铁青着脸喝了一口茶。

    舅母继续说:“问题就出在你出差的那天晚上”

    那是发生在三十多年前的事情。

    新婚第三天的舅母,光彩照人。晚上,她一边看着和大舅的合影照片,一边想着大舅,心中荡起了幸福的涟漪。

    当!当!当!有人敲门。

    她打开门,是吴仁。她说:“吴仁你回去吧,从今往后我们还是不见面的好。”

    吴仁硬挤着进了门说:“艳,我今天是来要喜酒喝的,你不会吝啬不给吧。”

    舅母无奈,只好关上门走了过来坐在了吴仁的对面。

    吴仁说:“艳,无论怎么样,我是真心爱你的。”

    舅母说:“吴仁,我今天已经是田力的妻子了,请你别说这种话了!”

    吴仁说:“好好,我不说了。前天由于种种原因没有喝你的喜酒,今天来喝,你不会不给吧。”

    舅母出于礼貌,只好拿出了两瓶酒,一瓶白酒放在了吴仁面前,一瓶葡萄酒放在了自己面前。

    吴仁打开瓶盖,往茶杯里倒进了三分之一,端起来说:“来,艳,祝你幸福!”

    舅母也倒了一杯葡萄酒,和吴仁碰了一下:“谢谢。”

    吴仁喝下去了半杯酒就哭了起来。

    舅母说:“吴仁你这是干啥呀?”

    吴仁说:“艳,我见你更爱田力,我才不理你给你写那封绝交信的。其实,我爱你爱得都要发疯了。”

    舅母想起和吴仁相处的那段岁月,她想吴仁确实是爱自己的。不过,现在说啥都无用了,她同样爱大舅呀。现在人家上门来了,应该热情一些才是,送他走时告诉他今后不来往也就是了。想到这里,她记起厨房里还有不少剩菜,就想弄一点来下酒。她说:“你喝,我拌点凉菜来。”

    舅母进厨房后,吴仁端过舅母的杯子喝下去了一大口,又把早已准备好的安眠药粉倒了进去,用茶几上一个小勺搅了几下。

    舅母端菜进来后,他们又举杯,碰杯,喝酒,吃菜。

    吴仁问:“艳,你还记得那次去新川峡水库春游的事吗?”舅母说记得。

    吴仁说:“你把我推进水里,我美美地喝了几口水呢!”

    舅母笑了起来,笑得很好看,吴仁眼巴巴地盯着舅母看。

    一会儿工夫,药性发作了,舅母睡过去了。吴仁忙插上门,把舅母抱到了床上三下五除二脱去了衣服,朝舅母扑去

    半夜里,舅母醒来了,她见吴仁抱着她睡着,大吃了一惊,又见自己被脱得赤条条的,怒从心头起,恶从胆边走。她扔掉被子双手卡住了吴仁的脖子:“吴仁!你这个流氓,我掐死你!”

    吴仁喘着粗气说:“掐死我吧,宁在你的手下死,做鬼也风流。”说着又一次抓住了舅母的双乳。舅母松开手,左右开弓打了吴仁两个耳光:“滚!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吴仁忙穿上衣服,溜走了

    舅母说:“后来我就怀孕了,我想肯定是你的。他就那么一夜。可是,可是,我,我对不起你呀。”舅母哭起来了。

    大舅把手里的盖碗茶杯扔到了地上,杯子打碎了。我忙抱住了大舅。

    大舅推开我说:“怎么是吴仁呀!吴仁,这个王八蛋!”

    “大舅!大舅!你冷静些。”我劝着大舅,把他推到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他双手抓住了头发,一用劲拔下了一绺头发,自言自语:“怎么是吴仁呀!怎么是吴仁呀!”

    那天晚上,我和大舅睡在了一起。整个晚上,他都唠叨着这一句话:怎么是吴仁呀。

    我想,多年前强暴舅母的如果不是吴仁,而是别人,大舅肯定不会这么生气的。是啊,吴仁这个人面兽心的大坏蛋,人家现在还在政协副主席的位子上坐着呢,堂堂副地级干部。而你田力呢,吃力不讨好,临退休时连个正局长都没有捞上。而现在,为了救一个被拐骗女子,背上债务不说,还冒出来了一个假儿子。唉,老天呀,你对我大舅为啥如此的不公平呢?

    后来,大舅疯了,每天晚上华灯初上,他就念叨着“怎么会是吴仁呀”这句话在街上走。

    有好事人堵住他问:“田局长,吴仁怎么了?”

    大舅望着好事人哈哈哈笑上一阵,就转身走了,留给好事者的还是那句话:“怎么是吴仁呀怎么是吴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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