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要干什么,可是,他还小。”
“我不能再等了,每天看见胡惟庸那张老脸,我都会想起死去的老太太,我快忍无可忍了。”
“老家伙们走的走、缩的缩,陛下再把胡惟庸去了,谁帮陛下治理天下?徐达担不起这个担子,宋濂迂腐,标儿太善又历练不足,其余的孩子都还不堪大用,陛下还是再忍耐忍耐吧。
我一个妇道人家,本不该这么多话,但是,还请陛下多加斟酌。”
朱元璋沉静了很久,他知道马皇后的话不错,更知道她为什么今天会一反常态的,说出这些近乎劝谏的话。
“朕一向不避你的。”
“臣妾终究是个女流之辈。”
“那孩子又不是你亲生的,何必这般护着。”
“连标儿都不是我亲生的,臣妾不是个合格的皇后。”
“好端端的又提这个干什么,老子说是你生的就是你生的,谁敢造谣,老子诛他九族!”
这个问题,夫妇俩在这些年不知道提了多少遍,每一次,马皇后都会被朱元璋的态度所感动,这一次,自然不例外。
“我这辈子值了,当年他们都不让我嫁给你,是我挺着带病的身子长跪在义父门前,却没想到还是落下了病,也没能给你留下个一男半女,是我对不起你。”
朱元璋强壮的手臂,轻轻的拥了拥榻上的老妻,温和的说道:“我不缺能生孩子的女人,这天下的女人都是老子的,可是,我的皇后却只有你一个。”
马皇后已经看不清东西的眼睛有些湿润,每一次朱元璋说这些硬硬的软话,她的心里都会暖洋洋的,她伸出另一只手,在朱元璋的大手上摸索着、盘绕着,这只手她再也抓不了多久。
朱元璋也难免伤感,又因为最近的劳累,所以嗓音已经不再洪亮,还带着些沧桑:“我不会让他直接参与进去,但是我要用他的身份,这是我最大的让步,明天我就会让武圣童离开属地,南下明州。”
马皇后略微松了一口气,缓缓的说道:“老四倒是个合适的人选,只是他杀伐之气太重,那孩子又和你年轻时候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两个上来脾气就不管不顾的主儿,别再惹出了什么没法收拾的事儿。”
朱元璋不以为然的说道:“闹吧,闹大了才好,哈哈哈……”
马皇后无奈的一笑:
“你啊,都当了皇帝了,前阵子说的那些相互制衡什么的,都哪去了?终究是要按着你的性子来。
不管你了,我个妇道人家管不着。
说说那孩子看上的那个姑娘吧,那孩子早有婚约,又涉及到你的谋算,正妻是必然不成的,但是只要不是那些老家伙家的嫡系闺女,偏房怎么也不算亏待了她。”
提起这茬儿,朱元璋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意:“这个皮赖娃子,让十三给朕带话,说什么他的婚事,朕不要管?什么混帐东西!
朕就不信以武圣童的狠辣,还调教不好他了!
那姑娘是扬州运同郭远安和小妾生的,品行倒也说得过去,却也不是什么美人,真不知道那小子看上她哪儿了,能那么胡闹。
他不是要自己赚钱娶媳妇吗?老子最多让那姑娘嫁不出去,别的老子还真不打算管了……”
朱元璋声音乍止,早就已经疲惫不堪的马皇后,终于放下心来,枕着朱元璋的臂膀沉沉的睡了过去。
朱元璋轻轻的扶正马皇后干瘦的身子,为她盖好被子,又看了一眼炉子里的火势,摸了摸直通墙外的炉筒上炙热的温度,不免又想起了刚刚自己嘴里的那个忤逆的私生子。
“这皮赖小子脑子瓜是怎么长的,这玩意儿是比火墙方便暖和。”
朱元璋轻轻的带上门,大步的来到坤宁宫之外,对等候的大太监吩咐道:“你速去书房,亲自把那份旨意送给老四,还有,传朕口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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