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这父子两人格外相像,却一个比较放松,又爱和家里人开玩笑,一个像是永不放松的军人,浑身充斥着下一秒就要上战场以一敌百的力量。
“大狗儿,现在是在家里,咱们私下不必像军中那么等级分明,该放松就放松,对了,你家的智茼也在呢,不如你也抱抱智茼,你们两个也和我与小七狗儿一样,该亲近亲近。”顾世雍云淡风轻的就朝顾宝莛解释了大哥为什么这么冷淡的原因,原是因为在军中习惯了只要老爹在就极度紧绷少言。
不过提起智茼,顾宝莛这才发现,家里的男孩们,除了自己,就连智茼都规规矩矩的和四哥五哥站在一侧,听到大家长喊道了他,智茼才抬起头来,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紧张得那瘦巴巴的脸蛋都绷紧到像是要抽搐了。
顾宝莛不知道,也就他这个没心没肺的现代人才会和威严的枭雄父亲这样亲近,和母亲撒娇如呼吸。
从小被教育三纲五常,在有一岁后就没有被抱过,自立惯了的智茼小朋友似乎也知道,自己这样干巴巴的站着很不好,可他根本没有办法像小叔那样去坐在父亲的腿上,去和那些在母亲口中了不得的大人物们谈笑。
智茼在这一刻,脑袋一片空白,他甚至觉得自己特别丢人,丢了母亲的人。
我干脆去死好了,怎么可以这么没用?!
“智茼,你快过来呀,快看,大哥哥手臂上有你的名字!”
忽地,有熟悉的声音唤醒了陷入无法自拔境地的智茼。
真正才五岁的小大人智茼瞬间眨了眨眼,一片白茫茫的视野里只有和自己一样岁数的小叔在朝自己招手。
“快来看!”顾宝莛又笑道。
随着这一声声的催促,智茼迈着小短腿走到了应当是他父亲的人身边,先给爷爷顾世雍行礼,又给父亲行礼,最后又给父亲对面总是乐呵呵的巨人一样的人行礼,说:“智茼给爷爷、父亲还有二叔行礼了。”
他仿佛终于找回了母亲教他的礼节与大方。
可这回轮到从未见过自己孩子的顾老大顾山秋拘束了,他看着这个小不点,企图将夫人给自己写的书信中的孩子与面前这个头发微黄枯燥,头大如斗的小家伙联系在一起,结果却发现夫人信中说的‘一切都好’其实并不如何的好。
太瘦了。
“好了,自家人,不兴这些礼数。”顾家的最高话权人顾世雍浅笑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自己长孙的脑袋,说,“山秋,还不抱抱他?”
“是!”
顾家老大立即行动起来,单手就将儿子抱坐在自己腿上,但又似乎因为从未抱过孩子,所以身体越发僵硬起来。
只有顾宝莛注意到,智茼小朋友偷偷看了一眼大哥哥那缠着绷带的手臂,在看见上面的确有自己的名字后,明明眼睛都是一亮,十分开心,却又绝不再提那名字的事情。
顾宝莛偷偷笑了笑,觉得古代人真的是太含蓄了,不过或许也正是这样的含蓄,才会更加深沉,让人动容。
只有老爹非常煞风景,刨根问题的又捏了捏他的脸蛋,说:“小七,你这几年看来也是学了不少字嘛,是跟着你大嫂学的?”
这是在问他怎么认得大哥哥手臂上的字。
顾宝莛随便糊弄说:“那是智茼的名字啊,智茼写过很多次,我还会写自己的名字呢!”
“我知道了,你只会自己的名字和智茼的名字?”
“是不是超级厉害?!”顾宝莛很愿意和老爹耍宝。
老爹忍俊不禁,但随即脸色变得飞快,立即板起脸说:“厉害个屁。等回京,我就给你找个好先生。”
“哼,娘都说我超厉害!”
“阿粟那是心肠好,你真是被惯坏了。”老爹一副很不满意的样子,一旁的大哥哥和智茼望过来的时候,顾宝莛能看见他们眼底一丝担忧,似乎是在斟酌怎么插一句话。
顾宝莛却不怎么害怕:“我才没有,娘说我最乖了!”
“她骗你的,你被惯坏了。”
“才没有!”
“就有。”
“好吧,那就算是有吧。”顾宝莛一副‘我拿你没办法’的大度样子,摇了摇头。
顾世雍‘嘿’的一声,用胡茬又蹭了一下小家伙的脸蛋,说:“你这七狗儿,哈哈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