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小太监准备走过来,劝太子殿下回屋,不要站在门口,却又忽地发现原本离开了的薄公子不知为何突然大步流星地又返回来!
“你……忘了什么吗?”顾宝莛眨了眨眼睛,看着对方越来越近。
只不过对方根本没有回答他的意思,而是抓着他的手腕就回了屋里,顺手就将两扇门‘砰’的关上,把他顺势压在门板上,顾宝莛后背贴着门,看着返回的薄厌凉,忽地福至心灵,小声地说:“厌凉,你如果想要对我做什么,我不会拒绝的……”
薄公子微微一怔,耳朵绯红,但是却因为躲在头发里,暂且没有被人发现。
薄公子深呼吸了一口,说:“只是来和你说几件事。以后,你不可以再看别的男子了。”
顾宝莛‘哦’了一声,笑得分外甜蜜。
“也不可以和威廉再有贴面礼。”
“好。”顾小七点头,心忖这货从前就不爽自己和威廉贴面,现在总算是说出来又有资格让他不能那样做,应该很爽吧。
“暂时就这些,那我走了。”在外素来很有分寸雷厉风行的薄公子也有今日这样黏黏糊糊的时候,若是被他南营的弟兄们看见了,大抵眼睛珠子都要瞪出来。
“欸,等等。”见薄厌凉当真只是说了两个要求就走了,这回就轮到顾小七不乐意了,他不大高兴但又近乎撒娇地双手拽着薄厌凉的手指头,一只手拽上那么一两根,将人留下,随后踮着脚凑上去,亲在薄厌凉的脸颊上,而后小声说,“明天见。”
薄厌凉冷色调的皮肤瞬间燃烧着看不见的火,他仿佛是个企图保持镇定却又一败涂地的伪装者,胡乱点了点头,生怕再留一秒就再也走不了了。
薄厌凉开门离开,门一开,好似就让他们的关系又拉回原点,没有人越界一分,只是忽地薄公子又回头看了一眼,少年们的眼神碰在一起,那是无法言说的明亮欢喜,好似世界都在彼此的眼里,因为对方既是世界。
待薄厌凉但真离开后,顾小七才慢悠悠地回屋,坐在之前他与薄厌凉说话的位置上呆了一会儿,没想到深夜又有访客来到。
是六哥。
六王爷顾平安来的不巧,刚好错过顾小七与薄厌凉分开的样子,他是来安慰小七的,顾平安没有什么信息来源,自己派出去的寒枝也只找到了六岁的池漪,那池漪没个屁用,所以今日暂且休堂之后,明日还需要再审。
再审之前,顾平安有些事情要交代小七。
他坐在之前薄厌凉坐过的位置,没有注意到这么晚了,桌上还摆着两杯清茶。
他用自己那双从前惯从杂乱黑发里面瞄人的小眼睛看着小七,先是一愣,说:“小七,你心情仿佛很好?”
顾小七立即拍了拍脸蛋,调整了状态,说:“其实不大好。”
“不好吗?”二十出头的六王爷微微皱眉。
“也不能太绝对,因为薄兄和四哥那边还没有确切的答案。事情有些复杂。”
顾平安点了点头,他不大能理解小七现在到底是焦虑还是高兴,也不知道朱有虎之事最后到底在父皇那里会有什么样的评判,兴许是各打五十大板,也可能是朱有虎知难而退,自己偃旗息鼓,但:“小七,我过来只是想同你说,如果朱有虎得逞,你不要说这牛痘是你发现的,你要对此并不知情,完全是由我一人研发推广,你不过是也被我骗了。”
顾宝莛一时无言,说:“六哥你在想什么呢?不会有事的,四哥和厌凉兄都在呢,就连三哥也站在我们这边,父皇从始至终都没有插手,意思就是让我们办妥,更何况牛痘就是可以预防天花!这是事实,事实永远胜于雄辩!”
“万一,小七,万一,有人将这牛痘之用在民众当中煽动成了害人的东西,你不要犯傻,不要什么功劳都给别人,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偶尔,小七你可以自私任性一点,你懂我的意思吗?”
六王爷笑了一下,他实在是不擅长微笑,又面相古怪,所以笑起来其实怪难看的。
顾宝莛视线从不避开六哥的脸,良久,点了点头,乖巧道:“我知道了。”有时候接受也是一种善意。
“嗯,那没事儿了……小七,做个好梦。”
“六哥,你也是。”
顾小七笑着送六哥离开,走了一半,六哥忽地回头,看了一眼榻上小几上的两杯茶,说:“大晚上少喝茶。”
做贼心虚的顾小七头点如啄米:“下回注意下回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