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凤霞气地冲上楼。林蔓加快几步, 赶在于凤霞撞开门前,狠拉住她,同时捂住了她的嘴。
房里人又动静起来,许是全神贯注的缘故,他们都没有发现外面已经有人察觉。
“你现在进去没用,让他们知道你听见了, 只会让你的处境更加麻烦。”林蔓低语在于凤霞耳畔, 半哄半强迫地拉于凤霞下楼。
林蔓本不想管于凤霞和安忠良的事。可奈何, 于凤霞已经知道她听到了安忠良的事。她可以猜想到, 于凤霞势必会大闹一场,必要时候, 甚至会让她作证。那样的话,安忠良也会知道她听见了他的丑事。一旦这样,她就成了安忠良心里的一根刺, 安忠良将来难保不会找她麻烦。
“不行, 我要把他们拖出来, 让其他人都来看看,让大家评一评理。”于凤霞不服道。楼上的声音断断续续,她几次又要上楼, 都被林蔓拉了下去。
林蔓索性挑明了讲:“他一个大男人, 你拖的动他吗?”
于凤霞道:“那我就去喊人来看,让大家都认清他安忠良的真面目。”
林蔓道:“他有名望有地位。真闹起来,到底也无非是作风问题,根本伤不了他。弄的不好, 他和那个女医生可以当场诊断你是精神病,直接让人强送你去精神病院。”
于凤霞一听到会被送到精神病院,立刻慌了神。急怒过后,她的心中又涌出无限的委屈。她眼含热泪,难过地抽噎:“那你说我怎么办,我总不能就这样算了,任他们把我诬陷成精神病吧!”
“那个女人是谁?”林蔓问道。
于凤霞道:“她是疗养院里的金大夫金慧兰,专门负责老安的身体调养。”
“她姓金,是朝鲜族?”林蔓又问。
于凤霞点头:“对,她是朝鲜族人,还会说朝鲜话呐!去年他们院文艺汇演,她上台唱了好几首朝鲜歌,估计老安那时候就看上她了。”
“那就好办了……”林蔓喃喃自语道。
“怎么?你有办法。”于凤霞迫不及待地问。
林蔓轻笑:“我有办法帮你解决那个女人,也有办法挽回安局对你的心。只是……”
林蔓忽的低垂眼帘,若有所思。
于凤霞生怕林蔓不帮忙,果断开出条件:“只要你能解决这事,无论你有什么要求,我都可以满足你。”
林蔓抬眼看于凤霞,嘴角浮起一抹别有意味的笑。
于凤霞猜不透林蔓笑里的意味。她现在一心想拉回安忠良的心,又想收拾了企图害她的女医生。除了这两件事,她什么都懒得想。于是,不觉得间,她也就将林蔓偶然显露的“别有意味”给忽视了。
“怎么样,小蔓,你就帮下婶子吧!”于凤霞又一次好言好声地请求。
“安景明呢?你不找他商量下。”林蔓道。
于凤霞叹道:“他和他爸亲。找他,他只会站他爸一边。”
“这样,你让我回去想想。”林蔓思量过后,恢复了平常无害的神情。她佯作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好像要帮于凤霞这个忙,需要付出极大的勇气。她不彻底考虑清楚,实在没法答应。
“好,好,都听你的。”于凤霞眼下只想求林蔓帮忙,但凡能达到目的,她什么都顾不上。于是,林蔓无论说什么,她都一口答应。
“至于这段时间,你千万稳住安局,别让安局看出你已经知道他的事。”林蔓临走前再三叮嘱。
于凤霞又是满口答应。林蔓在她的眼里,此时已经俨然是救星般的存在。救星的话,她怎么会不听。
于凤霞安排车子送林蔓回家。
当车子开回到江北时,天色已黑。车子停在门栋外,林蔓下车,告别了司机。
车子开走。林蔓不急着上楼,而是站在雪中,出神地望着车子渐行渐远。冷风扑面而来,林蔓想让急剧的严寒迫使她的大脑保持足够的清醒,以便让她可以想出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
在她看来,要解决金慧兰并不是难事。她一直犹豫不决,忌惮的还是安忠良和于凤霞。她心里明镜似的,现在于凤霞需要她,自然会对她百依百顺,而如果将来一旦金慧兰被解决了,那么她自己立刻会成为于凤霞心里的一根刺。一根比金慧兰更让于凤霞耿耿于怀的刺。于凤霞容不得她知道那么多安家的丑事,或许,于凤霞会比安忠良更想除掉她。在六十年代,以安忠良夫妇的权势,想要解决她,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事到如今,林蔓只恨自己挑错了时间,不该今天向于凤霞展示家居布置的成果。或许,早先她就不该接下这桩事。安家就好像一个大漏勺,随便晃一下,总有这样那样的丑事抖落出来,简直让人防不胜防。
“林蔓,你站这里做什么?”
林蔓想事情想的出神,连严英子走到面前都没有察觉到。胡锦华唤了她几声,她才反应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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