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长椅上,举着一只手,不知道是伤在了哪儿,那只胳膊上满是鲜血,顺着手臂蜿蜒留下一条红色的触目惊心的痕迹。
她头发蓬乱,但不像是没有梳理的那种乱,倒像是和人撕扯了一番。
我在她对面的长椅上坐下,翻开手中的病例,装模作样地低头看几眼,余光瞥到她没注意这边就抬头看她。这么仔细一看,发现她脸上伤似乎还不少,颧骨处有淤青,眼窝也是乌青的。她身上还穿着睡衣,就这么衣冠不整地到了医院,身边也没有一个人陪着,甚至有一只脚还没穿鞋,脚上也有血迹,像是被划破了的。
医院从来不缺少哭声,只是她这个哭,自作自受,不配得到同情。
没错,这个女人就是王小芳。
想想之前浦月被浦父打进医院的事情,就不难猜到王小芳这么狼狈地在这里的原因,看她的手那个别扭的样子,怕是都被打得骨折了吧。
只是自作孽,不可活。我心想到,转身回ct室外等着。
我在晚自习的时候回了学校。我被确诊为偏头痛,开了药。
晚自习的课间,我和浦月悄悄咬耳朵说了这件事。浦月听过之后却告诉我说:“哎呀我是不是忘记和你说了,王小芳已经被他打进医院好多次了!”
这个他自然是指浦父,我可以肆无忌惮对他直呼姓名,但浦月却不行,那个男人毕竟是她的亲生父亲,但又不愿意叫他爸爸,所以一直以“他”来代称。
我惊讶地看着浦月。
浦月一挑眉头,继续说:“他把王小芳第一次打进医院的时候呢,还有愧疚吧,送她去了医院,后面两次都是她自己去的,听说还是在挨打逃出去的……哦不对,加上你碰上的这一次,已经是三次了……”
窗外,夜色沉沉。
高三很苦,但再苦,也有个头。
浦月考上了南大。
浦父一家的闹剧还在继续。
一切看似很好,只是未来谁又能预料。
我想起浦月高三期间不停的抱怨,抱怨她妈妈一回家就发脾气,抱怨她一旦考差会面临的冷脸。单身母亲一个人带着孩子总是不容易的,浦月的母亲工作的工厂也不景气,三天两头地放假,生活的压力无处发泄,浦月就遭了殃。浦月考上了好大学,却也是险险进线,拿到奖学金希望渺茫。
也许露露阿姨会找到一份更好的工作。
也许她会嫁给那个不喜欢浦月的追求者。
也许……
只是这再多的也许,也与我无关了。
我双手插在兜里,快步向前走着,我的录取通知书到了,想着要赶紧去取回来,继续缩在房间吹空调追更新。
拿到快递后我站在路边拆了开来,把包装扔进路旁的垃圾桶,拿着厚厚的一叠,边走边看。别墅区人很少,我也没想到就那么巧,在拐弯的时候撞到了人。
我连忙低声道歉,同时蹲下身去拾取散落了一地的各种纸张。
一只指节分明的大手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他捡起一张,似乎是瞥见了什么,低低地念出了上面的学校名称:“A大……你也是A大的新生吗?”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那张纸,抬头看去。
眼前的男人身形高大,脸部线条锋利,目如朗星,此时正含着笑意看着自己。他开口继续道,声线磁性低沉:“我的妹妹也是A大的学生,真巧。”
“我叫房云舟。”
那个男人这么说道。
我的脑中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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