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姜荷看到自己手腕上咒术反噬的迹象后,就早已断了生念。
她要去,送周家,最后一份大礼。
她要周禹无子无后,她要周家家宅不宁。
只是她再一睁眼,眼前出现的,却是那张梦里曾千百回出现,深藏在心底,一碰便是入骨疼痛的熟悉面庞。
“柳哥哥……”她轻轻出声,像是怕惊扰了这美好的梦境一般。
“怎么哭了……”柳玉良抬手,指腹滑过她的脸颊,“看你下次还敢不敢偷喝酒。”话是这么说着,他的动作却是极为轻柔,眸中满是珍视的爱意。
“天色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再晚些恐怕要被伯父发现了。”柳玉良轻声哄着她。
女子向来不能轻易出门,从前柳哥哥带她出来,她总是会央着他多玩一会儿的。
“好。”她抬手握住柳玉良布满薄茧的手掌,这样的真实,叫她心底也忍不住生出了一股期盼。
或许,这便是老天见她可怜,给了她一次重来的机会。
柳玉良抱着她,正要越过外墙翻进姜府,他却停了下来,姜荷想起了什么,她的心突然猛烈地跳动了起来。
她抬头看去,柳玉良浓眉微蹙,再朝他看得方向看去——一个衣衫褴褛的青年,脸色发青地晕倒在姜府的侧门旁。
她瞳孔急剧收缩,整个人都站立不稳似的。柳玉良急忙收回目光,扶着她,低声询问道:“荷儿,荷儿你这是怎么了?”
“我……我心口痛……”她脸色发白,浑身颤抖地倚在柳玉良怀里,怎么看都不像是装的。
柳玉良没有多说,他急忙抱起她,几个轻点,飞快地翻进墙内,又悄无声息地把她送回了房间。
“我这就去请府医来。”
姜荷想拦住他,然而柳玉良脚步匆匆,走得飞快。
府医来后,诊脉之后,留下“惊悸忧思,需多静养”两句便离开了。柳玉良自然是不能在这时进她的房间的。姜荷倚着门想着,柳哥哥现在回家了吗?
他……会救起周禹吗……
弦月清冷时。
窗户处传来几声轻响,姜荷心事重重,无心睡眠,此时正听了个一清二楚。
是柳哥哥来了。
她急忙去给柳玉良打开窗子。
柳玉良熟练敏捷地翻进了房间。他到生的碳火边上,烘去了一身寒气,这才来握姜荷的手。
“荷儿,是我考虑不周,不知道你需要静养,竟还带着你四处游玩劳累。”
他竟以为,她心口疼痛是因他而起。
姜荷不便解释,只能笑着打趣他两句,宽慰他后,还是没忍住,试探地问了问。
“柳哥哥,之前晕倒在侧门的那人……”
柳玉良闻言,也皱起了眉头:“我担心着你,请来府医后又被父亲传唤回了家,把他忘了个一干二净。”
“方才我来时,走近去看了看,都已经冻僵了,早没了呼吸……唉,罢了,左右是一个不相关的人。”
姜荷心中提着的大石中于落下,她由衷地微笑着,纤细的手握着柳玉良的大手给他取暖。
“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