杳杳真想把哈特施泰特穿到长矛上。
心理医生位居她不喜欢的人的名单的首位一她的女陪同显得有些忧虑。往外走的时候,她和杳杳靠得很近,上车的时候,她一直等着杳杳坐稳并系上安全带以后,才绕过汽车走向方向盘的一边。就在这时,杳杳考虑,是不是马上跳下车去逃跑,但立即又放弃了这个打算。
她完全有信心摆脱这个年轻女人,但却于事无补。她至少需要有几分钟的领先距离,而且必须有一个完整的计划。
女陪同坐到了方向盘后面,开动马达,把车开走了。“哈特施泰特很可爱,是不是?”她说。
杳杳侧目看了她一-眼,把手放到了心口处。“如果你这样认为话。”
“他是这样,”年轻女人再次说,“相信我一如果你们接触多一些,你会喜欢他的。
“就像海迪小姐吗?”杳杳问。
年轻女人笑了。“没有人喜欢她,”她说,“但她确实很勤奋,而且也很权威。但她的行为方式却很难讨人喜欢。”她瞟了杳杳一眼。“你可别告诉她,说我告诉了你这些。
杳杳微笑了,并用手抚摩着胃部。“有什么不对吗?"年轻女人问道。
“没什么,”杳杳回答,“只是胃里有些不舒服。可能是激动的结果。”“我们很快就到所里了,然后你就可以躺一躺休息一下。”
“恐怕我等不了那么久了。"杳杳面部有些扭曲,望着车窗外街边的一栋大楼,“我必须上厕所。”
“我们最多还需要五分钟。”
“那对我就已经不够了。我实在等不及了。”杳杳的脸色实在是很难看。
年轻女人仔细端详了她片刻。“这不是骗术吧?”
“你可以试一试嘛!“杳杳不耐烦地说,“反正这是你的车。”
女陪同叹了一口气,打了指示灯把车朝着火车站大模方向开去。停车场上只停放着几辆车,大楼里面也没有很多人。还没及等车完全停稳,杳杳很快的就解开安全带,跳了出去。
“等一等,”女陪同说,现在是用很坚定的语气。“厕所在人口的左边,但我得跟你一块去。”
杳杳故意用脚跳着,还装出一副相应的面孔,但这丝毫没有妨碍年轻女人仔细锁好车门。
两人进人了车站大厅,杳杳快步朝厕所跑去。
但她却失望了。厕所很大,意外地干净和明亮一而且没有窗子,光线来自瓷砖天花板上刺眼的霓虹灯。但她没有让人察觉到这个失望,而是立即进入了开着门的隔间,并把门插上。
“你真的很急,”她的女陪同讥笑地说。杳杳并没有理她。
至此,她计划的第一步已经实现了,现在呢?她的女陪同就站在隔间门外,所以她没有机会不被发现地离开厕所。
不,不论她如何使劲地思考,情况都是如此:她无法离开这里。至少不能通过正常的途....…
她的想法有些荒谬,但她却很喜欢。如果她老是看到突然出现的门一那么现在她或许也能够创造-个这样的门——只用自己的意念吗?
杳杳死死盯任马桶后面的墙壁,直到眼睛里流出眼泪。她设想着一前门,沉重的橡木大门,包着铁皮和一把巨大的锁....
但没有用。墙仍然是墙;就是一个车站厕所的白色砖墙,没有门。
“你还得多长时间呀?”女陪同的声音从门缝传进了隔间里。杳杳这时才知道,她在这里看墙已经用了不少时间。
“不会太久了,”她回答,“请你走得稍远。”年轻女人回答了一句什么,杳杳没有听清楚,但从声音听,她确实离开了一段距离。杳杳的思绪飞快运转着。现在的想法,她实在不喜欢,但却没有其他的选择:推开门,狠命跑出去,越快越好!
她绷紧了身体,把手伸向门的插销一但却听到厕所外面有人开门。过了片刻,她听到女陪同用力吸了一口气喊道:“这是女厕所。你走错了门!”
现在可以听到一个沉重而趿拉的脚步声,然后是一个男人的不利落的说话声:“你有一点零钱吗?我必须赶上火车,到我女儿那儿去。她病了,你知道吗?”
“你喝醉了!”杳杳的女陪同说,“快离开这里,否则我就去喊警察了。
“就一点零钱。”那个口齿不清的声音回答,“更多我也不需要。”
“你现在得出去!”年轻女人回答,“立刻!否则我就去叫人了!”
“五十美元,就五十!”男人恳求着。趿拉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或者至少二十美元,给我去打电话,给我的女儿买一些药——”
“那好,够了,"女人说,“现在我去叫警察。安娜玛利亚,你留在这儿千万不要动。如果这个醉鬼骚扰你,你就使劲喊叫。”她的脚步远去了,门在她身后关上。只过了片刻,就有人敲杳杳的隔间的门。
杳杳睁大了眼睛。难道真的无法躲开骚扰了吗?现在正是逃跑的机会——可外面却有个醉鬼在捣乱!
敲门声又响了,但说话的声音却很正常,没有一丝喝醉酒的味道:“杳杳,里面是你吗?快回答我!”
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那个女人刚才只是叫我安娜玛丽娅啊?“开门!"声音显得很急,“要快!我们只有一点儿时间!”
杳杳拨开门插销,打开门,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个人,恰好和她根据刚才声音的想象完全一致。这是一个头发稀疏而花白的男人,穿着破烂,散发着-股刺鼻的酒精味道。他的面孔肮脏,满是皱纹和沟整胡须大概已有三天没有刮了。
“是谁?“杳杳吃惊地问,“你从哪里知道了我的名字?”
陌生人用急促的手势制止了她的说话。“是莫林派我来的。“”他说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快,穿上这个!”
他从大衣里面抽出一件皱巴的黄色雨衣,很脏,脏得有些发硬。杳杳不自愿地穿衣时,那个男人又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张车票和一把小钱。“拿着,要抓紫时间!列车在第三站台,两分钟以后就开车!”
杳杳伸手拿过来。“莫林在哪儿?“她问,他现在怎么样?”
“现在没有时间说这些。”那个人摆动着双手说,“要快!我设法把她拦住!”
杳杳最后又疑惑得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过身去以最快的速度奔跑了起来。
【一个小时以后——也许是两个小时。
因为时间在这古宅中具有更多的权力。
杳杳的脑袋嗡有作响。彼得和有几个孩子刚才不停地讲着,他们讲述的故事是如此的奇特,同时也如此荒谬如果是出自其他人的口,那杳杳肯定会用手指按着额头大笑不止的。但地此时感觉到这些故事确实是真实的,尽管听起来是这么难以置信。
六个人所讲的故事很长,但仍然可以用一句话加以总结:他们之中没有一个人知道他们是在什么地方,没有人真正记得他们是如何到这几来的。贝娅特——六人中最小的一个一一觉得自己是被推入了一辆车中,然后走了很长的路,她最后睡着了。
斯特凡却认为,自己是在大街上遭到三个暴徒的袭击,后来被塞进一辆货车里,但是没有人相信他的话。他身材高大强壮,很喜欢吹牛。
至于后来的经历,他们说得却几乎完全一样:他们都是出于这种或那和原因睡着了,然后在这栋古宅中又都醒来。一栋没有窗子,只有无尽头的走月和数不清房间的古宅。这个集体并不总是由同样的人组成。
彼得不仅是他们的首领,而且也来得最早,至少见过十几个男孩和女孩来了又走了,每次都他感到阴森可怕:他们某一天在一个房间里醒来,这是他们谁都没有见过自房间,不知是什么时候,他们又会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彼得说,他也不知i这是什么地方,但杳杳却感觉,这只是谎言。
他不想说出实情。杳杳也没有他为什么。
还有一点是六个人共同的:和杳杳一样,他们都是孤儿,小时候都是在容所或养父母家中度过的。
“那么....要讲的就是这么多吗?”杳杳在沉默中问道。
她也觉得难以启齿,也没有立即得到回答。大家都显得很悲伤。彼得和其他几个人所讲的,似乎留下了一片苦涩,唤起了很多记忆。杳杳敢肯定,大都在尽最大努力想把这些忘掉。
“还不够吗?”蒂姆轻声问,“我觉得这已经很沉重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杳杳说,“你们就没有设法速出去吗?你们真的没有去找出口吗?,
“我试过一千次。“安格拉说。她是一个黑发但脸色苍白的女孩,一直沉默寡言,现在说话的声音也很轻,杳杳几乎听不懂地在说什么。“这里没有出口。只有走廊。”
“可它们肯定通到什么地方啊?“杳杳问。
“不。“安格拉回答,“只是通向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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