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来二去,你父谈吐不凡,你母活泼可人、天真烂漫,异性相吸,年轻人相互倾心,你父与你母很快都情不自禁陷入了对对方深深的爱恋之中。
只是情之越真,爱之越深,自然考虑的也就越多。你父碍于有皇命在身,虽然海上风暴将三条大船连同人与财物一齐葬身海底,再赴女真游说女真联宋抗辽,缺少财物运作,怕是困难重重希望渺茫,可纵有千难万险,哪怕是粉身碎骨,你父也不肯放弃。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知道自己身负使命,身好后仍然要涉险渡海千里入女真,前程茫茫,是生是死都不可测,心爱之人若是跟着自己颠沛流离,前途未卜,生死未知,心里怎么能过得去这个坎,所以你父始终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情愫。
可是天下之事,最难压抑的就是男女之间的感情,你越压抑,它滋生地越疯狂。你父越是压抑自己的心事,反而一见到你娘便越发的不自然,如此以来,你娘也是越发地窘促,两人一时间陷入十分苦恼的状态当中。
她一个渔户家之女,想必也是她第一次陷入男女之情,她感觉你父明明对她有情义,可是不知为何你父却又刻意压抑。
男女情事,向来都是男儿主动,女子娇羞矜持。你父仪表堂堂,谈吐不凡,可是你父却又刻意压制,如此以来你母不免会多想。
有时她会认为自己可能是渔户之女,身份卑微,你父有可能是嫌弃她的身份配不上他,所以才会有如此态度;有时,她又会认为可能是自己没有什么学识,或者是长相不够好,又或者是自己性格不是他喜欢的?
如此以来,两人明明对对方都有着炽热的爱慕之心,可是却都像是各怀心事,各自压抑,被情折磨得神魂颠倒,整日黯然神伤。好在你父与我在此住了二十多天,就要起身东渡入海。
原以为这一对苦命鸳鸯随着我们东渡大海,至此就要天各一方,从此往后只能把相思寄心间,一腔衷情只寄风与月,所有的感情都因离别被扼杀……。
然而有些事情就像是上天注定已经安排好了的一样,就在你父与我动身出门出门的那一日,不曾料明明算好的天气,却又突然下起了特大的暴雨,如此以来我与你父不得不坐下再等,择日再出发。
可是这一等,不料却等来了一个天大的噩耗。这一日暴雨倾盆瓢泼,突然下了整整一天。你外公于前两日出海打渔,还未归家,虽然你外公水性颇好,但如此大雨一整天片刻未停,海上凶险莫测,仍不免让人担忧。
其实我们原本也是想等着你外公回来,先做个告别,再动身出海赴金,救命之恩没齿难忘。可是按照日历和往年天气来算,再过七日,海上将迎来每年例有的汛期,也就是算好日期,今日将是我们出海的最后期限,错过之后再出海,将会有莫大的风险,所以才想不得不与你外公不辞而别。
不曾想历法再精确,也搁不住天气的突然变化,如此暴雨突然来袭,意味着今年这时候的汛期足足提前了七天。傍晚时分,一个人影带着斗笠踉踉跄跄在雨幕中艰难前行,还未及门口昏然倒地,你父和我大吃一惊,慌忙将其搀扶在屋内,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你的外祖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