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鄙的灵魂摆脱压迫后便要压迫别人。
——陀思妥耶夫斯基,《庄院风波》
然后,地牢里另一次庭审又开始了。我坐在了另外一个位子,仍然不是最高的那排长凳,但现在我现在是在克劳奇先生的左边了。气氛似乎与刚才大不相同:十分轻松,甚至是愉快的。四面的巫师都在相互交谈,好像是在观看体育比赛似的。我注意到了对面中排的一个女巫,金色的短发,穿一件洋红色长袍,吮着一支刺眼的绿色鹅毛笔的笔尖。毫无疑问,这是年轻一点儿的丽塔·斯基特。我朝两边望望,邓布利多还是坐在我身旁,换了一件长袍。克劳奇先生看上去比刚才疲倦,还显得有些凶狠,有些憔悴……哈利明白了。这是另一段回忆,另外一天……另一次审讯。
屋角的门开了,卢多·巴格曼走了进来。
但这不是现在有些衰老的卢多·巴格曼,而是鼎盛时斯的魁地奇球星卢多·巴格曼。他的鼻梁还没有断,身体瘦高,体格强壮。巴格曼坐到带锁链的椅子上显得有些紧张,但那些锁链并没有绑他。这一点也许使巴格曼精神一振,他扫视了一下四座的观众,朝几个人挥了挥手,还露出了一丝微笑。
“卢多·巴格曼,你被带到魔法法律委员会面前,回答对你食死徒活动的指控。”克劳奇先生说,“我们听了检举你的证词,现在将要作出判决。在宣判之前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卢多·巴格曼,食死徒?
“只有一句,”卢多·巴格曼不自然地微笑道,“嗯——我知道我是个傻瓜——”
周围的席位上有一两个巫师宽容地笑了。克劳奇先生却不为所动。他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卢多·巴格曼,一脸的严肃和厌憎。
“这话再对不过了,老兄。”有人在我身后干巴巴地对邓布利多说。我一回头,看见又是穆迪坐在那里。“要不是我知道他一向都不机灵,我会说是那些游走球对他的大脑造成了永久性的影响……”
“卢多·巴格曼,你在向伏地魔的党羽传递情报时被抓获,”克劳奇先生说,“为此,我建议判处你在阿兹卡班监禁至少——”
但是四座一片愤怒的喊声。有几个巫师站起来朝克劳奇先生摇头,甚至挥舞着拳头。
“可我说过,我根本不知道!”巴格曼瞪大了圆圆的蓝眼睛,在起哄声中急切地喊道,“根本不知道!卢克伍德是我父亲的朋友……我从没想到他是神秘人
手下的!我以为我是在为咱们的人收集情报呢!卢克伍德一直说要为我在魔法部找一份工作……等我从魁地奇球队退役之后,你知道……我不能一辈子被游走球追着打,是不是?”
观众席上发出了吃吃的笑声。
“那就表决吧。”克劳奇先生冷冷地说。他转向地牢的右侧,“请陪审团注意……同意判处监禁的举手……”
哈利朝地牢右侧望去,没有一个人举手。许多巫师鼓起掌来。陪审团中有位女巫站了起来。
“怎么?”克劳奇吼道。
“我们想祝贺巴格曼先生上星期六在对土耳其的魁地奇比赛中的出色表现,为英国队争了光。”那女巫激动地说。
克劳奇先生看上去怒不可遏。地牢里掌声雷动,巴格曼站起来鞠躬微笑。
“混帐,”巴格曼走出地牢时,克劳奇先生坐了下来,气呼呼地对邓布利多说,“卢克伍德真给他找了一份工作……卢多·巴格曼来上班的那天将是魔法部不幸的日子……”
最精彩的部分即将到来了。
又一次庭审开始了,我和邓布利多仍然坐在克劳奇先生旁边,可是气氛却有着天壤之别。屋子里静悄悄的,只听到克劳奇先生旁边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巫的抽噎声。她颤抖的双手攥着一块手帕捂在嘴上。我仰头看看克劳奇,发现他的面色比以前更加憔悴、灰暗,太阳穴上一根青筋在抽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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