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清薇听到了这句话,吩咐昭昭用帕子擦眼睛,而不要用手,昭昭乖巧点头听姐姐的话。
昭昭洗漱吃过了饭,坐上马车去往钱家,路过了周家的时候,忍不住一直看着,等到周家离开了自己视线范围里,才收回了眼。
而周家是在一起吃早饭的,吃饭的时候,武老太太一直说,周旗的神色看上去好了不少。
周旗这段时间一直没有睡好,昨晚上虽然中途哭了一场,之后睡得很好,因为大哭红肿起来的眼睛也消肿了。
他吃了孙峥的药,早晨也很是通畅,脸上原本有些暗沉,现在都褪去了。
周老太爷瞅着三儿子:“你娘说得不错,就是气色好了,脸色很臭。还有你这里怎么了?”他指着的是周旗昨晚上被毛氏掐过的部分。
毛氏有些尴尬,“这是我掐的,昨晚上夫君魇着了。”
周旗是特地等到家里人都吃完了,才说昨晚上的梦,昨晚上的梦不光是让他后怕,更是第一次明白了,在郧河县里,他就是周家的当家人,他应该是周家的主心骨。哪儿有主心骨在遇到了丁点事就跑开,甚至去赌坊玩乐?
毛氏看着周旗,昨晚上他泪流满脸,哭得不像话,没曾想今天说话的时候表情坚毅,和过去隐隐不同。
周老爷子瞅了瞅妻子,老太太手中转着一零八颗的绿檀佛珠,表情又急又愧,老爷子对着妻子说道,“三子已经大了,我看他被梦吓一吓也好。以后这家还是让三子当起来。”
老太太自然是应诺了下来,她念佛本来就信那些因果报应,儿子做梦可把怎么闹起来的说的清清楚楚,真是让老太太给吓到了。
新上任的周老爷头一件事就是去请大夫给妻子断脉。
那位头发花白的老者抚须说道,“日子尚浅,一时断不出来,需要再等一等。”
毛氏让人把大夫送走了之后,捶了一把周旗,没好气地说道:“都是说了,月事是准的,做梦的那些事怎么能够当真?”
周旗把妻子的手握住,他想着梦里的他骑着马,只怕是做着去建安府赌博的打算,一定是乐呵呵的,哪儿知道周家发生的惨剧呢?他飘在半空之中,只能够看着周家别围,别说把妻子送出去求医了,连个苍蝇都飞不出去,毛氏衣裙透出的隐隐血痕让他觉得就是怀孕了,才会摔一跤就会那么重。
梦里的桐花村的村民神色愤怒,混入队伍里的人窃喜得意,衙役的错愕,爹娘的着急,毛氏的痛苦……
周旗没办法不把那些当真,家里人没有做过那个梦,不会明白他的心情,周旗甚至觉得事情原本就应当是那样的,因为有了昭昭的话,改变了周家的命运。
周旗说道:“不诊脉我不安心,晚点再请一个岑大夫,我去客栈和他约时间。”
昨晚上心事重重他都可以睡着,让周旗觉得孙峥是有本事的,打算去客栈里和孙峥约时间,让他给全家人都断脉。
除了请孙峥的事,他还在想一件事。
事实上,做了那个梦,他第一个反应是想要把浑水摸鱼的四个人给抓出来,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中一起这个主意,那些人的脸上都缭绕着白雾,让他什么都看不清。
这个梦是让他醒悟一些什么,而不是打击报复人。
周旗只能够换一个思路,他过去不希望两位兄长回来,现在则是希望两位兄长回来,他想要问一问两位兄长,有没有合适的产业让他练练手。既然大哥二哥能够把生意做得好,或许他周旗也是有些天分的,能不能靠着他撑起家业?
如果有了钱,周旗头一件想做的事就是把郧河县所有的河堤都给修筑好,再给郧河多修筑两座桥。
毕竟林大人的女儿点醒他,让梦里的事情不会发生,周旗想投桃报李,报答林家,同时也算是为了自己家人行善积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