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她就在皇帝的身边,也不会让皇帝起疑。”
“我来太晚了……”
“怎么就晚了?”
“宁宁在萧叡身边长大,也不知他是怎么教的,不是说护得很好吗?她还那么小就会察言观色了。”娘亲长长叹了口气,“不,也不能全怪他。我也失职,没有娘亲的孩子,总要比别的孩子多长一颗心窍才行。我早知道皇宫不是什么好地方……”
“姑姑……”
“我不能让她去做这事,不能让她觉得我认她就是为了利用她。”
雪翠姐姐沉默下来,问:“那我们接下去该如何是好,复哥儿的病怕是拖不得了。”
娘亲说:“我自有法子。”
复哥儿紧闭着眼睛,过了一会儿,娘亲走回来,坐在他的床头,摸了摸他的额头。
两个孩子都是秦月的心头肉,她哪个都舍不下。她年轻时不想为哪个男人生孩子,不想被绑住手脚,现在却发现也不尽然,她想要孩子,不想要孩子他爹。
萧叡怎样无所谓。
凭什么女人生孩子就必是为了男人呢?明明是她十月怀胎、受尽苦痛,辛辛苦苦才生下来的。明明是她的孩子。
一个孩子从女人的肚子里出来,是哪个男人的不好确认,但却必是这个女人的。
她这辈子虽生于卑微,可想做什么都做到了。她没什么不敢的。
雪翠还是劝她让宁宁去取萧叡的心尖血,诚然,这是最简单的,可她实在狠不下去去利用自己的孩子。
该如何盘活死局?
就只能她亲自再往这个死局之中蹚一趟浑水。
幸得萧叡是个薄情寡义之人,自他收了那个肖似元后的舞姬之后,京中权贵蠢蠢欲动,不少人也在找和她相像的美人,打算在调-教之后送于萧叡博取宠信。
她打算亲自去。
取萧叡的心尖血要哄他脱衣服,她不爱做这事,却极擅长。
不就是哄个皇帝吗?
宁宁坐在马车上,她把娘亲给的小帕子拿在手上玩,虽然只是一块小小的帕子,可她第一次有了娘亲给她做的东西,比什么珍奇异宝都让她稀罕。
她翻来覆去地看,发现帕子的角落绣着一个秀气的“宁”字,她仿佛在哪见过。
宁宁琢磨了一路,一回宫就指挥宫女把她的箱笼里今年皇叔公送的裙子拿回来,宁宁乱七八糟地把衣服摊在桌上看。
她在裙子的角落也找到了一个“宁”字,她拿出帕子一对,两个宁字一模一样,显然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宁宁像是解出了一个极难的谜语,她的嘴角扬起一个得意的笑容。
这下她心里畅快多了,娘没有抛下她过。
原来她最喜欢的裙子就是娘做的。
这份好心情一直维持到父皇从御书房过来看她,夜幕已落下,她还不睡,正在独个儿看皮影戏,一个人玩也不嫌寂寞。
宁宁心里还想着,什么时候她要带复哥儿一起玩。
那群大臣老是要父皇生儿子生儿子,这不就有一个儿子了吗?小时候她很想出去玩,父皇总要告诫她,跟她说后宫有很多坏人想要害她,让她不要被那些妃子接近。
萧叡装成不知道宁宁和她娘亲相认了,宁宁越是开心,他就越是心酸。
宁宁是他一手带大的,可是怀袖一回来,宁宁就不要他了。能怪谁呢?只能怪他做下那么多错事。
萧叡笑了笑道:“宁宁在看什么呢?”
宁宁说:“在看《月宫记》。”
萧叡耐心地陪着她看完,宁宁还跟着唱歌,可惜她在音律上着实没有天分,唱得荒腔走板,萧叡还得夸她唱得好。
晚上,萧叡照例在御书房歇下。
宁宁半夜跑过来,说:“我也要在御书房睡。”
萧叡都由着她,一看到她就想想起怀袖,怀袖如今就在京中,离他那么近的地方,他却不能去认。
宁宁装成睡着,又装成醒了,与他说做了个梦,梦见娘亲下凡,来找她了。
萧叡:“……”
宁宁自以为很聪明地说:“爹爹,我觉得娘不要你,是因为你要娶别的女人当皇后,惹她伤心。如果娘真回来了,你别再惹她伤心,让她坐稳这个皇后……”
萧叡都听傻了,他低低笑了起来。就算没明说,宁宁也听出来这是在嘲笑她,她脸红:“爹爹,你笑什么啊?”
萧叡摸摸她的头:“谢谢宁宁。”
宁宁疑惑地仰望着他。
父皇坐在背光处,英俊的脸庞笼在暗中,他将一个空瓷瓶递给宁宁,说:“扔在地上。”
宁宁不明所以,照他说的做了,瓷瓶脆声摔成几瓣:“我摔了。”
萧叡道:“若这瓷瓶能恢复如初,你娘亲就会愿意回我身边。”
“她的心怕是碎得比这瓶子更惨烈。我惹你娘伤心,却不止那一两件事,爹爹今天就都告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