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错地行了礼,而四王子阿岩却是照着他们民族的礼节,笔直地站着,僵硬地略微弯了弯腰,仿佛得了腰疼的病才折不下腰一般。
萧叡像是没看到,高居王座之上,说了句“平身”。
乌术终于见到了这个皇帝。
他很早就听说过萧叡的名字,他们年龄相仿,地位却相差许多。第一次听说还是因为他的叔叔就死在萧叡的手上,当年萧叡还只是个不得宠的皇子,却是众齐国皇子之中唯一被北狄知晓的年轻名字,大家都知道边城来了一个刺头,从此那一片的汉人城镇就从任他们劫掠的膏腴之地变成了难啃的骨头,也不是不能打,只是得不偿失。
等萧叡登基之后,他成了一个麻烦的君王,边疆曾有过几次摩擦,北狄输多赢少,特别是名将之后x将军被调派到边城以后。
萧叡花了一整日,用歌舞、美酒和美女接待他们。
四王子阿岩在欢歌盛舞之下,不知灌了多少瓮美酒,醉陶陶地看齐人的美女,但他还记得想要迎娶公主的目的,才没有冲上去抱走舞伎。
萧叡却问:“四王子可是喜欢美人?喜欢便送你了。”
人家都这样开口提了,他再拒绝岂不是很不给面子,他便大大方方地接受了。
起码今日的会面,宾主尽欢,礼尚往来。
他们携美返回,因为喝了太多酒,走不动路,没有骑马,改作乘车。
阿岩醺醺然、得意地用北狄语说:“齐国的皇帝没什么大不了的,看上去软弱而古板,果然是个阳痿不举的男人,哦,不,这样的男人还能算是男人吗?”
乌术也喝了很多酒,却没醉成他这样,亦用母语呵斥他:“阿弟,注意祸从口出。而且,不要小看这个皇帝,你可记得他曾经的战绩……”
阿岩挥挥手,不以为然、振振有词地说:“那都是十年多年前的事了,再好的马儿被关在圈里每日只喂饭吃也会废了。阿兄,你的胆子比兔子还小吗?今天还对他跪拜,有必要吗?你让我学你,我觉得你该学学我,你看我是怎么做的,他不是也什么都没说?要是在王庭,有人敢这么对父皇不恭,早就被父皇一刀砍了吧。”
乌术抿嘴不语。
阿岩趁着酒劲,打着酒嗝,装疯卖傻地问:“大哥,你不是要求娶他们的公主吗?怎么不提?只把妹妹送去了?”
乌术道:“这件事不着急。他们的公主非常得宠,而且年纪也很小,轻易提出,皇帝恐怕不会同意。”
四王子在车上睡了一觉,睡醒酒醒许多,拉着刚收的美人快活去了。乌术也意思意思地宠幸了一下美女,美女香汗淋漓地靠在他的怀里睡了,他抚摸着女人柔腻的脊背,把玩着她的手指,上面似乎有练习乐器留下的老茧。
他想,这位皇帝是无意的呢?还是意识到他们送进宫的舞伎?否则的话,未免也太巧合了。
应当只是意外,在汉人之间,互相送个歌伎舞伎只是稀松平常的事罢了。
不知道他的小妹在大齐的后宫又能否得宠?
多半是不能。
小弟说萧叡软弱古板,他的看法不同,他反而觉得萧叡傲慢狡猾。
一个男人要放纵他的欲-望是简单的事,克制才困难。
就他所知的信息来看,这位皇帝唯一的缺点就是执着于一个女人。他有个极为荒谬的猜测,萧叡并非不行,而是傲慢到只想要自己的所爱的女人为自己生儿子。可惜只是曾经,这个女人已经死了。他们想再造一个,却效果不佳。
即便如此,因为这个女人,萧叡也有了一个巨大的弱点,使他们有了可趁之机。
乌术甚至有几分遗憾,萧叡在治国方面可圈可点,为何会为了一个女人而执迷不悟。
而萧叡这时正在蘅芜殿哄女儿:“刚进了一批马儿?要不要去看?明日爹爹抱你一起骑大马好不好?”
宁宁高兴极了:“要去!要去!”
萧叡见气氛正好,趁热打铁地问:“爹爹还想把大马给复哥儿看看,我们去探望复哥儿,好不好?”
宁宁顿时面露不快,仿佛不是要去见娘亲和弟弟,而是爹爹要把她送给人贩子,犹豫不决,一时间决定不下好还是不好。
萧叡心下叹了口气。
宁宁说:“我们没办法把马带去给复哥儿看,那几匹马太明显了,要是带去谁都知道你是皇帝。”
萧叡更头疼,把小孩教得太聪明有时候真不是好事。
隔日,萧叡正要去看看刚住进宫的雪莲公主,却收到怀袖送来的信,萧叡以为是心尖血不够用了,没想到一展开看,竟然是怀袖问能不能让复哥儿住进宫去,请他陪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