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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州城破,对于这个国家而言,损失最大的自然不会是那些叫嚣着要将至今下落不明生死不知的郭费千刀万剐的官员豪绅,实际上,郭费除了与一个儿子逃生之外,全家都已经死光了,祖坟都被刨了。
损失最大的,只是那些已经死去的人。
没有什么财产比生命更可贵,没有什么自由能够超脱躯体之外。对于有些死去的人来说,或者死亡也是一件好事。毕竟死了,就不需要再经历哪怕再多一丝的痛苦。
河北道接近全部沦陷的时候,五月份,太子回朝了。
大晋数个战场,也只有湖北道一地的战事,如今取得完胜。
于是太子携此光辉凯旋,晋都不惜花费十余万金,打造了一场数年以来,最大的欢迎仪式。
太子回朝的时候,金盔金甲乘着汗血宝马由正德门经中轴大道入皇城,一路上鲜花铺路,呐喊无数。
多少京都府的衙役被疯狂的少女抓花了脸,无数的贵妇人丢了钱包,大姑娘小媳妇鼓囊囊的胸部与挺翘的屁股也被登徒子频繁光顾
狂欢之下,晋都肃清了两年的治安在这个时候难得动荡了一次,只是事后报官得多,但大多数人都不再介意能否查得出结果。
近距离的观看得胜还朝的太子殿下,在闷的让人透不过气来的晋都,还有什么比这更值得?
英雄是需要人敬仰崇拜的,尤其是在如此困难的时期。
在大晋四面受敌的时候,太子能在兵力不强(相比较而言)的情况下大胜南宋数万大军,实在是给了一些人希望。
尽管南宋的而数万大军,在绝大多数人眼中,根本不能与鲜卑人燕人或者司马弼的北方军叛军相比。但胜了就是胜了。
别忘了,已经去世的西北军大帅谢衣,其成名战就是对南宋的关山五十州。
于是在太子大胜还未回朝之时,缇骑配合京都府,就已经在晋都举行发起了数次大规模的“请愿”,而太学院与讲武堂这两个青年文武的代表以及女校,都各自组织了数次联谊。
捷报更是从晋都往四面八方传递,于是举国欢庆。一时间美文频出,几可媲美盛世。
然而这样的热闹,到底有一些人看的清楚。
在如今的大学士府,一片惨淡的光景下,司马瑜解散了家中大半的仆役,除了必要的下人,就只剩下一些有功夫的家臣,除此之外,司马夫人以及司马弼的两个儿子司马槿司马杉,都已经下狱了。
司马瑜坐在院子里,高温非但没有给这个小院带来燥热,反而比较凉爽。
司马瑜对面坐着的,是一名身材高大,长相儒雅却又不失刚硬的男子,男子与他年龄相仿,但看精神,明显要好出司马瑜许多。
“李大将军这个时候来看我,也不怕有人说闲话。”
坐在司马瑜对面的,正是羽林卫李大将军。
李大将军品着茶,微微一笑,说道:“今日来,为的是小儿之事,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怕什么闲话。再说了,有人敢说闲话,那就去说吧,本将军,不在乎。”
司马瑜苦笑,随后举杯示意喝茶。
李大将军不怕人议论,更不怕人告发在金銮殿上参他一本,这便是其作为当朝砥柱的魄力与底气了。
手握数万羽林卫,更是谢衣之后讲武堂的第二任副院长,已经渐渐有门生遍天下的苗头,这种情况下,还真没几个人敢对他指手画脚。
“令郎何事?其实不必大将军亲自来的,让人捎个话,我自然能办就办。”
“呵,有些话,不能假于外人之口。”
李大将军向四周看了看,司马瑜轻声说道:“此间并无他人,出的你口入得我耳,但说无妨。”
李大将军说道:“我儿青鱼在讲武堂有一同窗,乃是淮扬道人士”
说到这里,司马瑜脸色微变。
“果然,大学士知道此事的。”
司马瑜叹了口气,说道:“讲武堂出的叛逆此人姓窦名良,乃是讲武堂的高材生,大将军也不是不知道,他与令郎青鱼也不是没有关系,只是此时敏感至极,当初与那窦良有关系的人家,都被监视了起来,大将军不明白则已,又何必要问。”
“非是我不知道好歹要打听这个,只是犬子从西线回来之后,府上已经全力隐瞒与他了,不想昨天上个街便听说了此事,回家便是与我吵了一架。我固然知道他们有些关系,只是要解决这件事,不让他声涉其中,我还需要知道的更多。”
李大将军说道:“你严教授与牛教授,是你在太学的同僚,近些年在讲武堂中担任文科教授,向来知道一些,你若是知道,不妨说与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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