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七到绣坊的时候,天色已有些见晚了,绣坊里头并无一个客人。
那叫做靖易的小厮倒还记得她,见她过来,不仅不像上回那样冷淡,反而笑笑的上前招呼道:“姑娘,你怎么今儿才来,我家掌柜都在家念叨了好几日了!”
说着,他满是暧昧的看了初七一言,就连忙进了屋去唤了掌柜出来。
“姑娘你可算来了。”那掌柜掀了帘出来,一见站在屋里的初七,便连忙上前招呼道。仍旧是那身墨色长袍,看眉宇间倒是颇为神采飞扬的样子:“原本是给姑娘留了信儿说东家当日便过来的,哪里东家临时被事儿给缠上了,我派人寻了两日才找着人。也还没来得及通知姑娘!”
初七听他解释得那样仔细,心底略微有了些底,估摸着他们对自己的绣样应是满意的。这样想着,便抿嘴冲他一笑道:“劳掌柜挂心了!好在这些日子我也是忙于家里的琐事,一直到今儿才抽出了空儿来。”
那掌柜听她这样说,便细细打量她,觉出她眉目间隐有憔悴抑郁之色,心里隐隐有些了解了。便岔开话题指着一边的一张椅子道:“这可真是巧了,方才我们东家才在后院里看了姑娘的绣样。要不,你稍坐片刻,我过去问问他的意思!”
初七忙起身谢了,那掌柜摆手示意不必客气,便跨步往里头去了,不多一会的工夫,出来向初七道:“姑娘,我们东家说了,请你进去一叙!”
初七答应着,便起身跟了他进去,往里走了不多远,便到了一处雅室门口,那掌柜轻叩了几下,里头很快便传来一个年轻清朗的男声:“进来!”
初七听那声音,竟觉得分外熟悉。
那掌柜的做了个手势,示意初七自己进去,初七对他感激一笑,这才走了进去。
雅室里头布置的很是清爽,没有过多繁琐的摆设,却显得大气俐落。有人站在书桌前头对她弯眉含笑:“果真是你!”
初七也是一怔,没料到竟会在这里见到此人。眼前这人一身墨蓝织锦长袍,年约二十上下,身形颀长优雅,俊美得恰到好处的面容棱角分明,别有一番雍华之气。
“花……花有重?!你就是那个东家?”虽然确确是在绣坊门口见过他的,但初七如何也想不到这人年纪轻轻竟会是绣坊的东家。
“恩哼!”花有重以手撑着下颚,满意的看着初七吃惊的样子:“难道你以为东家是姜煜桓这小老头儿?”
他一面说着一面调笑的朝那掌柜指去,那掌柜便是他口中的姜煜桓无疑。
姜煜桓其实不过二十五六的年纪,只是平日办事沉稳,不苟言笑,故而才被花有重如此调笑。他亦不恼,只当做没听见这句话一般,转头看向初七道:“不想姑娘同我们东家竟是旧识,倒真真是巧了。”
“恩,确确是巧。”初七朝他笑了笑,又转头去看花有重。真是料想不到,前日他还是她还在院里开门迎的客,今儿却完全倒换了过来。
记得那日阳阳发病,他在一旁陪了一会,没多久便被人叫走了。后来便也一直没见着他人影,甚而连沈别宴离开送别时也没出现。她只知他是被什么要事缠住了,临走时沈别宴曾叮嘱绣样的事已交托给花有重,但花有重对她而言向来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她便也没太在意。
没想到当时沈先生说给她个好去处,竟真真是这样了不得的好去处。咽了一口唾液,努力的平复下自己的心绪,初七这才开口道:“不知你看了我的绣样,觉得如何?”
花有重听她这样问,便将手中的图纸拿起来在空中摇了摇道:“这个吗?我就猜着必是你拿过来的无疑。”
说着,他看了看一旁的姜煜桓,冲他摆摆手道:“煜桓,你先出去,我有事同初七说。”
姜煜桓听他这样说,便低头应了一声。不放心的看了看初七,又对花有重说了句:“这位姑娘是个有才之人。”
“我明白的,你放心好了。”花有重似乎知道他意有所指,点了点头回道。姜煜桓听罢,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听到姜煜桓关门的声音后,花有重这才指着一旁的椅子示意初七坐下,支着头静静的看着她道:“我这几日都在闻景那里,方才才从那边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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