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那几个梨却似乎成了她生命的全部意义……
夜晚的时候,她悄悄翻过篱笆墙,想去采一个,却被那家豢养的恶狗,咬的伤痕累累……那户人家被狗吠惊动,吃惊的走了出来,指着她的鼻子,毫不客气的骂她是贼……而从此以后,每每她靠近那道篱笆墙三步远的时候,那条狗都会对她狂吠不已……
她也曾想着逃脱,但小山庄的四面都是山林,山林里头别的没有,多的是狼虎熊罴,她有一次便几乎丧身在狼口中。就在她以为自己终于解脱了的时候,却有一支从天而降的羽箭将那只凶残的公狼射了个透心凉,有人救了她……
这样的生活持续了整整三个月,她几乎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三个月后,她被人接回了花府。府里的人似乎没有感觉到她有任何的异处,仆妇丫鬟们一拥而上,为她换去身上破烂不堪的粗布衣裳,提来一桶桶的香汤,为她沐浴,替她打理一头枯草一般的发。
等她收拾完了,又为她捧来最最精致的菜肴……
这样的日子过了十余天,雅平公主才终于屈尊迂贵的来看她。看到她的第一刻,她便全明白了,这一切,都是眼前这个人做的。她想扑过去,将眼前的人撕个粉粹,可是她不敢,她知道,眼前这个人,只要她想,她随时都能毁了她……
她只能忍着,咬着牙忍着……
她问她可愿意嫁入安国侯府,她沉默了。沉默许久以后,她点了头。
她知道,若是自己执意要离开,那么,等着她与花有重的便是那山村生活的继续。甚至,这样的生活,也是一种恩赐,因为眼前这人若是不愿,她们甚是连性命也保不住……
而她,宁可死,也不愿再过那样的生活……
……
花有重简单的将事情说了,初七听得默然无语,直到这时她才明白过来为什么那时会宋芷儿会情难自抑的处于崩溃边缘。她无意也好,碰巧也罢,但事实上她的确是无情揭开了宋芷儿心底那道疤,并伤害了她……
眼下,她也完全可以理解宋芷儿的选择。一个自幼锦衣玉食的少女,忽然落到那么一个境地,那么,她还有什么东西是不能磨灭,不能放弃的呢?初七垂头想了一想,却忽然觉得,若是自己遇到了这事,怕也不会再坚持下去了吧!
心底一时又是悔恨,又是懊恼的复杂情绪充斥得她喉头满满的,仿佛有千万句话要说,却又说不出一句话来。
那边花有重倒没发现初七这般急剧变化的心思,只是叹了口气,接着慢慢道:“我当时还不知道发生过这些事的时候,曾经怨恨过芷儿。恨她明明答应了我,却还是失约,让我在十二月的寒风里头,足足的等了她一天一夜……可是有一天,晋懋悄悄叫我过去,他把一切都告诉了我……初七,你说,我还能怨恨她么?”
初七几乎是想也不想的摇了摇头。过了好一会,她才低声问道:“你难道就没想过……”没想过与她破镜重圆么?她很想这么问,但是话到嘴边,却还是咽了下去。
她没说出口,花有重却已明白了她的意思,轻轻的笑了一笑,他道:“我得到这个消息,便急冲冲的进了京,我悄悄找了芷儿,我对她说,让她等我,耐心的等我,少则三年,多则五年,我便会有足够的力量来保护她,也保护我们……”
“那她……”
“她拒绝了,她说她现在过的很好,叫我不必费心了!”花有重想着那日宋芷儿的神情,不由得叹息了一声:“小七,人是很容易变的,尤其是经历了变故的人。而且变起来的速度,绝对比你想象的要快太多太多。芷儿,她便是如此……”
初七默默揣想着宋芷儿的心理变化,许久才低声叹道:“她不相信你会有力量对抗雅平公主,而且,她已看清了现实,不想再去冒险,也不愿去做傻事……”听了这么一段往事,让她的心里很有些难受,她微微向后靠了靠,倚在椅背上静静出神。心中却忽然泛起一首诗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她不知道自己已轻轻的将这首诗念了出来,而花有重也自沉默的听着,半晌才叹息道:“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听着花有重那惆怅中带着释然的语气,初七淡淡一笑,也没再说什么。两人沉默的过了半刻,犹豫了一下,她还是忍不住问道:“后来,你还有没有再对她提起这些话?”
花有重摇了摇头:“没有!”他的笑容有些微微的苦涩:“初七,正如适才你诗中所说,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芷儿早已不是从前的她,而我,又何尝还是从前的我!”
“师傅与师母最终能在一起,是因为他们从本质上并没有改变多少。师傅还是从前的他,而师母,虽然经历了许多变故,但也并没怎么变却本心。而我与芷儿,已完全变了……”也已经不可能在一起了,不过,雅平公主那边,我却还是不能放过的……花有重默默的想着,眼中一抹冷光一闪而逝,口中却还是不由自主的叹了口气。
初七点头道:“我知道!”虽说如此,她的面上却终究还是现出几分感慨。
花有重微笑了一下,伸手握住初七的手:“初七,你能明白,那就最好了!”
笑了笑,初七反手回握住他的手,坚定的回道:“你放心,我都明白的!”(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