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然这几日一步也没有出去过,也没有任何人进来过,他只是默默的算着日子,到了今天,他必须要走了。
身上的污垢早已脱落,那股恶臭也消失无踪,墨然站起身走到门口,拉开了房门。
刺眼的阳光眩目而来,墨然眯了眯眼睛,适应了一阵才看清眼前的景象。
远处,部落中的众人都在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或在编织草筐,或在练习荒术,他们的脸上都有着一丝沉重,没有多少话语。
近前,是在门口的山疤,这几日他一直站在这里,守护着,等待着。
墨然的走出,落在了山疤的眼中,他看着墨然,沉默片刻,语气有些低沉:“是不是要走了?”
墨然点了点头,不发一语。
山疤看着墨然,许久才转过身去,高声道:“族公出来了!”
这一声高呼,传遍了这个不大的部落,所有人手心一颤,缓缓的停下了动作,随后直奔墨然所在的房屋,纷纷跑来。
墨然所说的几日已经过去,他们已经意识到,墨然将要离开。
不一会儿,所有人都聚到了墨然的房屋面前,他们一个个的脸上没有多少笑容,沉默的看着墨然。
他们中有妇人,有少年,还有孩童,那一道道沉默的目光,落在墨然的身上,让本来并不沉重的场面变得十分沉重。
墨然与他们一一相望,面无表情,平静的说道:“我现在就要走了。”
话语很轻,可却让所有人的心,更加沉重。
山疤板着脸,冲着众人叫嚷道:“你们干什么呢这是?族公只是要出一趟远门,又不是不回来,你们弄着个苦瓜脸算怎么回事?奔丧啊?都他吗给我笑一个!”
众人沉默中,一个个嘴角抽搐了两下,露出了一个不自然的笑容。
山疤也转过身,嘴角的肌肉死命的抽搐,可动了半天,依旧笑不出来,他清楚,墨然这一走,没有个几十年是回不来了,等到他回来的那一天,或许星移日转之下,这个部落的许多人都见不到他了。
或许他山疤,也等不到那一天了。
到那时候,部落中的少年已经双鬓发白,两眼混浊,而那些孩童,也已经容貌大变,换上了沉着稳重的中年面孔。
对于许多人来讲,这一别,就是永别。
墨然沉默中,走向了部落大门的方向,众人为他让开一条路,随后纷纷跟着他,情绪低落。
部落不大,穿过几间房子,墨然来到了大门前,那里站着一个充满野性且不失灵动的少女,她手中拿着锋利的小刀,正在认认真真雕刻着一块黑色的木头。
众人的到来并没有让她分神,反而让她手中的刀划刻的更快,直到最后一笔刻完,她才对着那块已经成形的雕像吹了吹,挽起粘在额前的几缕乱发,直起了身子,对着墨然一笑。
那一笑,仿佛让天地都为之失色。
墨然轻步上前,目光落在了那副雕刻之上。
这是一个由黑色木头雕刻出的少年,他一身黑衣,身子有些瘦弱,盘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面无表情,目光看着手中摆放着的长剑,拿着一块布轻轻的擦拭,仿佛目中的焦点全放在了这把黑色长剑之上。
“这是我,但还不像我……”墨然淡淡说着,接过乌紫雪手中的小刀,在这少年的眼睛之处轻轻的划了一刀,这一刀下去,少年目中的专注少了许多,让他的眼中多了一丝恍惚,仿佛这少年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在擦剑,而是在沉思。
在思索他孩童时所经历的流浪,思索他见到的一幕幕虚情假意,诌媚讥讽。
这是一双经历人生冷暖,看透人情世故的眼睛。
墨然转过头,把小刀递给了乌紫雪,乌紫雪笑了笑,没有接过。
“送给你。”
话语如轻风吹过,墨然收起了这把小刀,转过头看着部落中为数不到一百的族人,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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