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若虽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做起事来却是雷厉风行。府里的流言蜚语,在第二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至于忽然少了的那些下人,根本没有人注意,又或者即使有人注意到了也都避开不提,就好像她们从来不曾出现过一样。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又似乎什么都在改变。王府里已经再也没有人敢说夕颜什么,嚼舌的下场,大家都看得清楚。况且黎轩的行为本身就为这事进行了最好的辟谣——他宠极了她,除了经常留宿晨夕阁,其他的日子,只要有时间,他也一定会去坐一坐。
夕颜比他想象的要坚强。除了那晚,她再没表现出一丝一毫的哀怨和沮丧。虽然因为第二天来了癸水,人不免有些恹恹的,但没过几天,便又恢复了昔日的活力。她从前在他眼里有些傻气的性子,现在看来真是再美好不过的品质——不善于揣测人心,也不会因为别人的亏待而伤心。
只是他对发生的一切却不能不上心。额娘固然疼爱夕颜,可是这许多年早就不问世事,一心礼佛;他也不能指责宁若些什么。她是最大度的妻子,最贴心的姐姐,她能为夕颜做的,该为夕颜做的,她都做了。造成今天这样的局面,把夕颜推倒风口浪尖上的人,只有他自己。如果不是他在新婚之夜那么粗暴地对待她,如果不是他在成亲没多久就刻意冷落她,她也不会被下人鄙视嘲笑。他早就该知道,在他们这样的人家,一个不得宠的妾室,日子未必会比个得脸的奴才好过多少。他的疏忽让夕颜受了这么大的伤害,就算她不再提,他也自责不已。晨夕阁伺候的人除了春雪夏霜采棋采书,全都换了个遍,个个都是管家严格挑选,品行老实温顺的,他再不要她受到半点伤害。
这事说起来,也在无意中成全了他——夕颜对他的态度,有了明显的变化。她不再那么抗拒他,甚至还有点依赖他了。每次他来晨夕阁,夕颜嘴上虽没说什么,但是他能感觉到:她是欢迎他的。这发现不禁让他雀跃不已,来得也越发勤了。他甚至在心里美滋滋地想,也许有那么一天,她就真的会忘记过去,重新接受他了。只是他这次不能着急,一定要慢慢来。
“格格在想什么?”春雪见夕颜站在窗前出神,不禁问道。
“没什么。”夕颜勉强地笑道,“我是想,今天这样的天气,从前二哥哥是一定要逃学出去玩的。”
“格格,”春雪看着她,“难道格格跟奴婢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么?”
夕颜低下头。“本来就没什么。你要我怎么说?”
“您这些天都偷偷哭了多少回了……别人不知道,奴婢还会不知道么?”
“我……我只是想家了。”话一出口,又不禁悲从中来。温府,钮祜禄府,瑞王府,哪个能算是她的家呢?
“格格……”春雪叹息道,“奴婢知道您为什么伤心。可是王爷已经严惩她们,您又何必自苦?您这样,还不是难为了自己,辜负了王爷的一番心意?”
“我知道,我都知道。”她低着头。“他对我很好。”所以,不管心里怎么难过,只要他来,她也从不曾在他面前显露半点。
“那您还理那些闲言碎语干嘛呢?”春雪劝慰道,“只要王爷对您好,这府里以后还有谁敢再欺负您?”不要说夕颜,就连她这个贴身侍婢,都因为近日黎轩对夕颜的关爱沾了光,如今成了大家竞相巴结讨好的对象。
“我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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