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唐大诗人白乐天曾题诗大林寺,即是说这山中春去晚,人间日月短。大林寺虽是南梁王八百修仙处,本朝大诗人亦曾题诗于此,但此时名声却并非十分响亮。寺处小山小岭之中,庙宇也不多不雄,因此此刻寺中花开正艳,游人香客也寥寥无几。
此刻夕阳渐沉,寺中小僧正要关门,却被门外一双大手给挡住,那小僧探头看去,一青年汉子和一位小女孩立在门外。
“阿弥陀佛”小和尚看着两人说道:“施主,今日天色已晚,礼佛上香请明日再来吧。”
那汉子也双手合十朝小和尚点头道:“还劳小师父帮忙和住持大师通报一声,就说有故人从蜀中来。”
小和尚听得不明不白,但见那人剑眉星目,身长伟立,并不像坏人,身边女孩约莫十二三岁,虽然粗衣粗布,但衣衫整洁,眉清目秀,略一犹豫,便道:“施主稍候,小僧这就去通报。”
汉子等了片刻,便见那小和尚过来说道:“方丈请施主进去,请跟我来。”便带着二人进了寺中。三人穿过大院,绕过大雄宝殿,来到后院住持居室外,小和尚让那二人进去。自己便离开了。
那汉子整了整衣衫,正准备敲门,忽听到屋内一老者声音道:“任施主请进。”
汉子也不搭话,牵着小女孩便推门进去。屋内呈设极简,一床一桌数蒲团,桌上点着一盏油灯,灯光浑浑黄黄十分不明亮,一白须瘦削老僧坐在蒲团之上。
汉子姓任名成,进了屋内后便直接拉着小女孩一起朝老和尚跪下道:“晚辈任成和舍妹见过玄正大师”
玄正起身扶起两人,道:“好好好,任老居士好一对儿女啊。”
任成也和小女孩一起坐到玄正下方,道:“家父五年前去世,家母也在三年前离开,家父临终前不忘大师从前教诲,叮嘱晚辈一定要去拜谢方丈,还说他自己无脸见您。”顿了顿又道:“晚辈为母守孝三年,期满后便带着小妹来此拜谢方丈大师。”
“阿弥陀佛”玄正道:“前尘往事不过云烟,任老居士知错能改,自弃屠刀,老衲又岂敢居功。”
任成道:“晚辈二十年前见方丈时虽年幼,却也记得方丈从前模样,为何二十年前过去您为何丝毫未变?敢问方丈今年高寿?”
玄正微微笑道:“老衲行将就木之人,也不记得自己活了多少年,一副臭皮囊,变与不变又有何分别。”
任成答道:“大师佛法精湛,修为甚深,晚辈十分钦佩。”任成望了望小女孩又道:“晚辈数月前遭奸人暗算,当时深受不治之伤,后虽得高人所救,但旧患难处,恐命不久矣,今日来正是请大师指点一条明路。”说完此话,他虽面无波澜,身边小女孩却泫然欲泣。
玄正听此,微惊道:“施主为何人所伤?伤在何处?老衲眼拙,并未看出来。”
任成笑道:“数月前晚辈被少林弃僧天一和尚天罡掌背后透体,又中了毒娘子的黯然散之毒。”
玄正心中震惊,天一和尚虽臭名远扬,但一身武功却极为高超,被少林逐出之前寺内几无敌手,后又学了一些旁门左道的功夫,任成被他掌力透体竟然不死,何况黯然散也是天下奇毒,中者一般三个时辰内必会筋肉腐烂而死,因此即使华佗在世为他施救,也未必能多撑一时半刻,看来任成内力也是很惊人啊。想到此处便低声道:“施主内功深厚,又幸得卢三春卢郎中救治,因此方能撑到此刻,也是不幸中万幸啊。”
任成道:“大师果然高明,晚辈正是得卢郎中所救,又以家传内功困住体内毒素和残余天罡掌力,才能活至今日,但那股掌力和毒素积化为一股淤毒,实在无法排除,命难久也。”话刚说完,忽敢一股粗细如碗口的劲道迎面击来,虽非十分霸道,却迅疾醇厚,立时明白是玄正要试他功夫。玄正年幼时在少林寺出家,五十岁方出寺来大林寺做方丈,易筋经修炼了几十年,功力深厚,江湖罕有其敌。任成也不慌不忙,运气于口,吐气如刀,将袭来的劲道剖成两道擦着身子过去。
玄正十分震惊,却面不改色道:“阿弥陀佛,施主一身武功确实出神入化,难怪身受如此重伤剧毒仍活下来。想必那天一和尚也是伏法于施主手中吧。”
任成道:“大师过奖了,当日晚辈受伤后拼尽全力击杀了那恶僧,才不妨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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