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崽儿!早不来,晚不来!大龙、安平,你们出去看看。”邓浩然说道,但他的注意力始终没离开那扬声器,甚至于恨不得把自己的耳朵揪下来贴到上面去。“这鬼机器不是坏了吧?”
“让我去看看。”龙熙蕊说着从墙上摘下一件白大褂套在身上向隔壁房间走去。
开门进入走廊,龙熙蕊看到华崽儿正在和医护人员理论:“有贼跑到你们病房来了,是个女孩,她抢了我的手机,快帮我捉贼啊!”
“对不起,小姐,这里是病房,请不要大声喧哗。”
“可我的手机被抢了啊!我得找出那个贼婆娘,把手机弄回来呀!”
“但你这样大吵大闹会影响到病房秩序,打扰到病人休息的。”
双方一时间争执不下,引得很多患者家属甚至打着石膏的病人都出来围观,尾随华崽儿而来的强哥一伙人也在隔岸观火。
强哥转着一对鼠眼,对手下道:“你们两个守住楼道两边的出口,其他人趁乱给我挨个病房地搜,务必把那相机给我找回来。”
这时,安平和李大龙挤进人群,向华崽儿面前走去,龙熙蕊则开门进了何俐可的房间。只见何俐可半卧于病床上,床边的椅子上坐着谢桑秋,二人正默然地望着她。直觉上,她感到两人脸上都有一丝莫名的焦虑之情。突然,颈上一凉,一件锐器抵住她的咽喉。
这瞬息之变就如同一道光射来,快得简直令人猝不及防,但龙熙蕊随机应变的身体却好似一面镜子,见光必反。颈前微感凉意,她的上身已迅速后仰,同时右臂探出,右手在刹那间捏住了对方的手腕,那里正是武侠小说里常说的脉门,因为那里分布有西医里的大动脉和中医里的重要穴位。龙熙蕊手指发力,然后右臂一扭,已将对方的胳臂拧至其身后。对方发出“啊”的一声呻吟,那声音扭捏柔细,是个女声,紧接着“叮”的一声,她右手中的锐器掉在地上,原来是一枚细长的钢钉。女人猛然回头,正是众人先前在路上搭救的那个浑身是伤的女孩,她的左手依然紧握着那台相机。龙熙蕊知道她也正是华崽儿大吼大嚷要捉的贼。
门外又传来华崽儿大叫的声音:“别再跟我讲那些脑残的道理,李大龙,快把你手机给我用下。”
话音刚落,房间里响起了李宇春那首叫做《粉末》的歌,声音是从女孩的裤兜里发出来的,那正是华崽儿的手机铃音。显然,华崽儿用李大龙的手机拨通了自己的号码。
抢手机的贼就这样被定位。与此同时,几个矫健的身影飞一般向那个房间奔去。女孩骇然抬起头,透过房门上的玻璃窗看到几双凶光乍射的眼睛,正如狼似虎地盯着自己。
转瞬,几个男人已破门而入。龙熙蕊也是一惊,手上微一松力,女孩便如脱网之鱼拼命而逃。病房内空间狭小,无所遁形,她竟推开窗户跳了出去。
当先一个男人欲抢步去追,想一把推开眼前的龙熙蕊,哪知龙熙蕊的身体居然像片花瓣一般,你若用力去推,掌风即有可能将花瓣吹开,结果反倒触不到那柔韧而富有弹性的花瓣。男人此时一掌推出,只觉指间擦着对方的衣襟,之后便再也无处着力,于是上身向前扑出。龙熙蕊先前仅身子微微一侧,便已化去他排山倒海之力,此刻伸脚在他小腿前一横,男人被绊得双脚离地,整个人头低脚高向地面俯冲过去,终于结结实实跌了个狗啃屎,鼻子鲜血横流,牙齿散落一地。
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第二个男人已见识到龙熙蕊的厉害,丝毫不敢怠慢,瞬间已打出两拳,踢出一腿,而且每一招都带着一击必杀的狠劲儿,可偏偏每一式都只差上那么几个毫米,就是碰不到人家的半根毫毛。他最后一腿扫在墙上,竟踹下一大块墙皮来。
龙熙蕊身形转动,躲闪中让出一条路来。结果强哥见缝插针,与两个男人蹿上窗台,也跳了出去。
龙熙蕊暗叫不好,这伙人显然都是以斗架搏命为生的暴徒,如果女孩落入他们手里,后果将不堪设想,又联想到女孩身上那比比皆是的伤痕,不禁后背浮起一丝凉意。
眼下不容恋战,男人又是一记重拳袭来,龙熙蕊不退反进,身体擦着他的拳风飘过,同时展开右臂,五指拼拢,化掌为刀,一个侧劈击中对方的喉结,打得他喉头水肿,躺在地上捂着喉咙一阵喘鸣,直至口唇发绀,甚至想喊叫一声都无能为力。
这时华崽儿和安平、李大龙已接踵而入。
不见了女孩,华崽儿嚷道:“贼婆娘呢?我的手机呢?”
“交给我吧,你们保护好谢医生她们。”龙熙蕊说完,身子如龙腾凤舞,飘然飞出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