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反转了一下短刃,黄品缓声继续道:“你也说了,我把路已经指给了你们。
总不能饭但嘴边了,还要让我给你们喂下去。
另外,你不觉得我们现在这样的合作,相处起来更舒服吗。
我若是成了钜子,你还能与我这样随意?”
“只要你同意接钜子之位,随意不随意算不得事。”弯下身子瞄了一眼火口,西横看向黄品道:“况且怎么相处,还不是全凭你的心思。”
黄品郁闷的长呼一口气道:“我说的是胡语吗?
你不能只听对你有利的,这不是为人之道。
况且你又不是钜子,你能决定这么大的事情?
现在老钜子还没怎么样呢,你现在的做法叫大逆不道,当心给你逐出墨门。”
西横嘿嘿一乐,“如果没这个把握,我会与你提这个?”
捋了捋胡须,西横脸色一正沉声继续道:“咸阳那边能把这九个小子派过来,只是个开始。
但凡能够来边地的,都会陆续过来。
这意味着今后墨门之地移到了边地,彻底放弃了咸阳。”
“全都到边地来?”黄品将眉头皱成了一团,十分不解道:“边地或许能被看得松些,可你们这样做未免有些太孤注一掷了。”
西横耸耸肩,语气无所谓道:“墨门弟子在哪,哪里就是墨门。
咸阳与边地又有什么区别。
你说你为了保命要忙许多事情,可这世上哪个人又不是如此。
而墨门与人一样,想要保命就不能再留在咸阳。”
说到这,西横将目光再次看向黄品,咧嘴笑了笑道:“既然都要保命,何必要分你我,一起扛着就是。”
“你理解的保命与我所说的保命不同。”
与西横的目光对视了几秒,黄品缓缓摇头道:“不管是谁想要我的命都不行。
而且为了保命,我也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
低声重复了一句黄品的话,西横向更卒帐篷那边扫了几眼,压低声音继续道:“看来你不是不想做钜子,而是信不过我,或者说是信不过墨门。
你所谓的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无非就是触犯大秦律法罢了。”
略微顿了顿,西横再次咧嘴笑了笑,对黄品一挑眉道:“你觉得墨门怕这个吗?
或者说墨门以前不听国君号令的事,做得少吗?”
黄品看了看短刃上的肉,嗤笑道:“你们要还有这个胆子,墨门就不会被挤兑成这样。
不过也正因为你们没了之前的胆量,墨门才有喘息之机。”
“现在遇到你了,墨门将再无灭学之忧。”
将断刃拿在嘴边,轻轻吹了几下一口咬下一块肉,西横声音略微含糊不清道:“你没提钜子之事,只说墨门被挤兑。
可见你其实并非不能接手墨门。”
将嘴里的肉咽下肚,西横目光炯炯的看向黄品,“你能只身回到大秦,必然是家族在胡地遭了难。
为族人报仇乃是正理,触犯些律法也是人之常情。
若你接手墨门,学说可改,且也不用你亲自去传扬。
你族人的仇,墨门弟子更是会帮你去报。
给个痛快话,钜子你到底做是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