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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姚国主便翻了李宸妃的牌子,当时她还是个贵人。接到侍寝通知的时候还有些紧张。
她缩在被子里不敢出来。
“怎么?白天还见过晚上就不好意思了?”姚国主问。
李宸妃觉得这声音有些熟悉,慢慢在被子里探出头来看到了姚国主的脸。
“错了!”李宸妃小声说。
“什么错了?”
“人错了!”
“哪里错了。”
“你不是说你是皇子吗?”
“是皇子啊,先皇的皇子。哪里错了?”
“你没有说你是主上啊!”
“你也没问啊!”
“……那,我白天说的话是不是逾矩了?”
“是有一些。”
“那……我要请罪吗?”
“现在吗?现在不用,明早吧!”姚国主说着坐到了床上。
“好吧。”
姚国主看着李宸妃的眼睛说:“你的眉眼和你的谈吐像极了我的一个故人。”
李宸妃问:“她也是后妃吗?”
“是后妃,不是我的后妃。”
……
火盆里的火燃烧殆尽,照在李宸妃脸上温暖的黄光渐渐消失。李宸妃也从过去的回忆里缓过神来。
她看着那件外袍发出了一声苦笑。一件外袍、一句长得像故人的话便困住了自己的一生。
只要到了冬天她便将这件外袍披在身上模仿着最初相遇时的样子,揣摩着姚国主那句所谓“故人的样子”去当年他们相遇的地方看梅花。
只是,冬已来、香如故,昔时人、在何处呢?
后宫的女子终究是爱幻想的,她最是。当年主上给她的那些宠爱不过是看在她年轻貌美,现在给她的宠爱只不过是因为她还有用处。
秀女们一批又一批的进宫,正如那御花园里的花会因为一个又一个荣宠一时的妃嫔而更换,谁还会记得最初在墙角遇见的梅花呢?
李宸妃站起来拿起外袍将它扔进了火盆里。这外袍不愧是上好的动物毛做的,烧起来火光冲天还没什么味道。
她看清了也明白了。现在姚国主还往她宫里跑只不过就是看中了她家里的钱财,因为她父亲是富商。让她父亲继任礼部尚书是因为原来的礼部尚书“不听话”而自己的父亲“人傻钱多”。再加上她在宫里,只要姚国主说什么自己的父亲就一定会满足。那些所谓家书不过是姚国主找人仿写,为了向自己父亲要钱的理由罢了。
本以为枕边信任的人却处处充满了对她的算计……呵!
现在她要为自己而活了!她最爱的是梅花香!
第二天一早,李宸妃的母亲来屋子里叫她,刚一进屋就闻到了什么烧焦的味道。看见火盆边上有烧焦的衣料有些着急的问:“韵儿,你怎么了?没事吧?”
李宸妃朦朦胧胧的说:“没事啊,我没事母亲。”
“你这屋子里什么东西烧焦了,还好没烧到别处。”李夫人说着去开窗。
“就是一个袍子烧了,没事没事。”
“那就好。”
“母亲,早饭做好了嘛。我想吃你包的包子。”李宸妃撒娇的说。
“就知道你得这么说,早就做好了,快起来吃吧。”
“好!马上起!”
李夫人给李宸妃梳头发,她还有些迷迷糊糊的没睡醒。“母亲……”
“怎么了?”
“我能不能一辈子陪着你啊……”
“傻孩子,说什么呢?你可是四妃之首,天下女子的典范。怎么能一辈子待在母亲身边呢?”
“我想嘛!典范让国后去做就好了,我就做母亲的孩子。”
“呃……也行!”李夫人说“我也想让你一辈子待在我身边。”
李宸妃抱住李夫人“那我就不走了。”
李夫人问:“你回来的时候我闻到你身上是兰花香,今天换这个熏香吗?”
“不,我还是喜欢梅花的味道。”
“好吧。那我们就不换了。”
李宸妃挣开眼睛看了看铜镜里的自己头上满是金银发钗,华而不实的东西压的她喘不过气来。她伸手将发钗全摘了下来:“这些都不要了,每天都戴沉死了。”
“好,那就不要了。”李夫人又帮李夫人简单的整理了一下头发。
李宸妃笑了笑说:“走吧母亲,我们去吃饭,别让父亲久等了。”
“好。”
李尚书已经入座,看着浑身上下不饰一物的李宸妃便说:“怎么没戴首饰啊?是不够了吗?不够的话跟父亲说,父亲命人给你造些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