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日游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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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生，你倒是说啊，我儿子究竟还有没有醒过来的可能？”衣着华丽的中年贵妇充满期待地看着医生，眼泪不停地往下落。

    此时，她已经不再是什么身怀上亿资产的房地产商人，不是什么令人艳羡的人大代表，而是一个希望自己的儿子早日康复的母亲。

    三十六七岁上下，带着一副金边眼镜的主治医生充满同情地看着这位曾经在电视上露过面，大谈其谈教育民生的人大代表，眼睛里流露出一抹同情与无奈。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半晌，主治医生才缓缓地吐出这么一句话。

    你的意思是，我的儿子永远没有醒来的希望了？”中年贵妇睁大眼睛，瞳孔中尽是灰暗的光晕。

    是啊！医生，你就说句话吧，我的儿子，究竟是怎么啦？”一直站在病床前的父亲也走了上来，可怜巴巴地看着医生。

    医生，你倒是，我外甥究竟怎么样了？”陈鸿飞校长更是气势汹汹，那样子，颇有平日里在学校里批评学生的范儿。

    主治医生只是木然地看着他们，眼神，满是同情与酸楚。

    这样的情形，他见得太多了，每一次，向患者家属交代重症病人的状况时，他都感到既愧疚又无奈。

    愧疚的是自己无能为力，无奈的是一条生命在自己眼下离去。

    现在，悲剧又要重演了吗？

    医生，究竟是怎么回事，被害者是怎么成为植物人的？你倒是说句话呀，这对我们查清案情，给被害者家属一个交代能起到不小的作用。”中年刑警队长大步走了进来，目光严峻地看着主治医生。

    是患者的情况非常的古怪。”主治医生艰难地开了口。

    怎么个古怪法？”刑警队长问。

    我从医少说夜游十七年了。”主治医生正色道，神色凝重地看着刑警队长。

    但是像这样的病例，我是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一个正常的人成为植物人，一般情况下都是脑部遭到重击或者是得了一些重大疾病久治不愈，但罗俊彦老师，却是个罕见的特例。”

    医生，我儿子究竟是怎么啦？”中年贵妇再次焦急地问，此时的她已是声泪俱下。

    准确地说，罗俊彦老师全身上下都很健康，没有哪个部位遭受撞击或者是患上疾病，只是有一点，他成了一个没有意识的植物人。”

    医生，能不能把话说明白的？”看着在一旁泣不成声的妻子，罗父有些不满地对主治医生说。

    通俗的说，就是你儿子从头到脚都没有任何问题，没有疾病，没有损伤，只是莫名其妙的成了植物人，原因，尚待查明。”主治医生有些难为情地说。

    医生，你的意思是，我儿子没有醒来的希望了？”罗父如遭雷击，登时感到无数颗星星在自己的眼前晃悠、闪烁。

    也不尽然。”主治医生神色平静地宽慰道。

    为了查明其中的原因，你们的儿子还要做进一步更为专业的检查，那笔费用恐怕......

    不要紧不要紧。”罗父连忙说，一张苍白焦躁的脸已经有些破涕为笑了。

    只要能让我的儿子醒过来，花多少钱我们都愿意。”

    就是就是，赶紧给我们的儿子做进一步的检查吧，只要我们的儿子能醒过来，哪怕是倾家荡产我也在所不辞。”中年贵妇也忙不迭地道。

    虽然他们夫妻俩平日里狡黠好利，但是，儿子终究是他们的心头肉，钱没了可以再挣，可儿子没了，那是用再多的钱也买不回来的。

    无论他们在外面多么的风光无限，儿子，始终是他们的全部。

    警察先生，你看，这该如何是好？”陈鸿飞摊开手，求助一样地看着刑警队长，似乎想拼命地抓住一根救命稻草。

    等待进一步检查的结果吧。”刑警队长无奈地长叹一声，带着两个下属转身离去了。

    我还有别的事，如果发现了什么新的线索，请不要忘了联系我。”

    陈鸿飞呆愣在一旁，硬是不知该如何是好。

    他这个吉市一中的校长，在学校里跺一跺脚就能让大地颤三颤的人物，从来没有如此迷惘，如此不知所措过。

    鸿飞，你倒是说说，我们该怎么办才好，姐姐只有俊彦这么一个儿子呀！”中年贵妇一把鼻涕一把泪，像是在拼命地抓着陈鸿飞这根救命稻草。

    姐姐，我也希望俊彦能快点醒过来，只是，我不是医生，俊彦的情况到底如何，还要等待进一步的检查。”陈鸿飞长叹息道，那神情，显得无奈而惆怅。

    和姐姐一样，他当然不想自己才华横溢，颇有前途的外甥变成那样，可是，现在连医生都找不出病因，他一个门外汉又能做些什么呢？

    吉市一中，高一（6）班。

    一个三十出头，一头长发被烫成卷曲状，面容像打了石膏一样苍白，穿着一件淡蓝色上衣，下身穿着黑色皮裙的少妇正站在讲台上，滔滔不绝地讲着，不停地用白色的粉笔写着一个又一个英文字母。

    她一边讲课，一边用那湖泊一样的眼睛扫视着讲台下的学生。

    原本细密的眉毛被涂上了一层淡淡的粉黛，抹上了口红的嘴唇无比的娇艳，像是在滴着血。

    红色的长筒女式皮靴踩踏着地面，不时地发出“得得得”的响声。

    这是高一（9）班的英语老师，叫周春玲，因为林婉如脚上受伤行动不便，且被警察传唤的原因，她只好前来高一（6）班代课。

    她的教龄比林婉如的长，教学经验也比林婉如丰富，只是，她讲课的方式和林婉如相比，实在是有点儿枯燥乏味，尤其是她那像深闺怨妇一样的声音，实在是令人感到厌烦。

    都三十好几的人了，还画眉毛，烫头发，打扮得这么风骚，真不要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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