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深,加上失血过多,纪云舒在床上躺了将近一个月,再下榻时,双腿无力,她每天都被霍尽渊逼着绕着房间缓慢步行,以锻炼下肢的力量。
纪云舒先是在外间开阔的地方,绕着房间走了三圈,这才走到里间来,又开始绕着里间缓缓步行。
走到霍尽渊的书案前,见地上散落着两页纸,想着霍尽渊方才气冲冲离去时的样子,纪云舒将纸张拾起来。
她将纸张放在书案上,她的手刚要抬起来时,赫然见到一方朱红的印鉴:沈氏念之。
纪云舒忽的想起许久之前,霍尽渊从东宫回到王府,发狂一般失控的模样。
也是在那个夜晚,霍尽渊强要了她。
她还记得,那个晚上,霍尽渊不住地念叨一句话:阿念,别怕。阿念,别怕。
纪云舒只觉得脑中一个激灵——
原来,霍尽渊口中的那个“阿念”,竟是太子妃沈念之。
纪云舒怔愣了半晌,良久,才缓缓移到醉翁椅前,失神地软软瘫倒在椅子上。
这时她才想起,以前仿若听闻过,霍尽渊似乎做太子之时,与沈家小姐是竹马之交,只是时间太久,加上二人那时年纪小,所以只是一些小道传闻。
原来竟是如此!
难怪霍尽渊如此讨厌太子!
难怪那日他从东宫回来,整个人都发狂成魔了一般!
所有的事情好像顷刻间都能说得通了。
按照规矩,太子妃大喜,鎏金拜帖和雕卵画蛋送至燕王府才是礼数,太子妃偏偏不远万里,将东西送到了龙阳城。
无非是想借此机会,请霍尽渊看在往日的情面上,不要为难太子。
难怪刚才霍尽渊那般气恼的摔门而去!
他还心悦着太子妃吧?
那一晚,他是将自己当成了她的替身吗?
纪云舒忽然觉得自己很可笑,成为官奴成为贱婢成为通房丫鬟已经够可笑了。
可她连一个通房丫鬟都当得不够彻底,还是别人的替身,因为是别人的替身,才在霍尽渊身边有了一席之地。
难道她要倚靠这点可怜的情分,让霍尽渊去犯那么大的险,救自己的父兄么?
纪云舒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连天渐渐黯下来都不曾发觉。
“怎么不掌灯?”霍尽渊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他突然出声,倒是令纪云舒吓了一跳。
他伸手去端药盏,发现药盏中的汤药,已经冰凉。
他皱了皱眉,唤了小丫鬟去重新煎药。
很快,小丫鬟就把药端了上来。
看着纪云舒呆呆坐在榻前,霍尽渊以为她又想推诿,谁知,当霍尽渊将药端至她的面前,纪云舒忽然抬眸直视着他,似乎想要探究他的内心。
那目光少了往日的柔顺与温婉,多了几分锋芒,却显得更加的魅惑。
纪云舒端起药盏,在霍尽渊疑惑的目光中,将药盏中的汤药一饮而尽。
随即,她如一阵风一般,轻轻在霍尽渊的唇上亲了一下,又旋即分开,她淡淡道:“王爷,奴婢的药已经用完了。”
霍尽渊挑了挑眉,这就用完了?
他伸手揽过纪云舒的脖颈,慵懒道:“你是用完了,本王还没用呢!”
说完,他直接含住纪云舒的唇瓣,吻得她喘不过气来。
突然,霍尽渊感到嘴唇一阵疼痛,纪云舒居然咬了他一口!
霍尽渊伸手一抹,唇上竟然染上了一抹淡淡的血迹。
这时,门忽然被人剧烈的笃笃地敲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