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扫视了一下面前的这间屋子,室内书画琳琅,清雅生辉。无一不彰显着主人脱俗的品味。
这里久无人居住,却纤尘不染,外面的院落也葳蕤有致,生机勃勃,可见是一直有人用心打理。
沈念之注视着纪云舒,居高临下道:“你知道这间屋子之前的主人是谁吗?”
纪云舒不知她是何意,便垂眸道:“回禀娘娘,听王爷说,这间屋子此前是他的母后的闺阁。”
沈念之眸光一凛,很快她又掩下了心中的这一丝莫名的气恼,只道:“他还什么都告诉你。”
纪云舒没听明白,便轻轻地抬头去看沈念之。
正好对上沈念之的目光,她目色中淬了几分冷意,道:
“妹妹真是卿本佳人,不仅轻易掳获了太子殿下的芳心,还如此胆大包天,竟将燕王也玩弄于股掌之中!”
纪云舒心中一惊,猜想太子妃大概已经都全知道了。
果然,沈念之先是一哂:“本宫听闻,妹妹被太子殿下金屋藏娇,如今已怀有身孕?”
说完,沈念之的目光冷冷扫视着纪云舒。
沈念之见她身姿依然十分清逸窈窕,而自己,已是大腹便便,心中的怒气更盛了几分。
纪云舒却是放弃了抵抗,她现在心如死灰,面上也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见她这般逆来顺受,孤傲之中又楚楚可怜的模样,沈念之冷声道:
“没想到,纪墉纪太傅之女,曾经名满京城的纪大才女,竟然也会用这种伎俩?”
纪云舒紧紧咬着唇,心中一阵刺痛。
她以为她早该习惯这种感觉,可是,她这才知道,烙印在她骨子里,纪氏女儿的那种清高从来不曾磨灭。
沈念之望着她,冷声道:“纪云舒,燕王对你这么好,他知道你已经他最恨的人染指,还有了那人的骨肉吗?”
沈念之这一番话,字字诛心。
纪云舒如遭雷击,刚才还强撑着的那副傲然,此刻已经濒临溃散的边缘。
这是她最害怕的事情。
昨天,霍尽渊将她带来这里,一改以往的霸道蛮横,竟对她那般软语温存,小意温柔。
他说,他将她送到水月庵,不是因为不相信她,而是想要护她周全,他担心在自己出征的日子,有人会加害于她。
他明明十分渴望,却不再像往日那般,只管自己快活,予取予夺。
他将她搂在怀里,给她讲一些他小时候的事情。
霍尽渊越是这样,纪云舒便越是怕得厉害。
沈念之却没有停止发难的意思,加重了声音继续道:
“这里是她母后的故居,他从未带任何人来过。”
沈念之的手紧紧攥着帕子,她心中有些酸涩,这个“任何人”也包括她自己。
“他带你来这里,可见是如何的重视你。可你却骗了他!”
“你知道如果本宫将这件事情告诉燕王,等待你的将是什么后果吗?!”
沈念之的语气里带着几乎不可遏制的怒气。
看着纪云舒惶然色变,身子也在微微颤抖,沈念之这才稍稍平息了一些。
沈念之可以容忍太子妃在外面有其他的女人,甚至可以允许有人替代自己,走进了霍尽渊的心尖。
她却无法忍受这个人如同自己一样,再次辜负了他!
这样只会令她觉得自己对霍尽渊的辜负在无限度的放大。
沈念之勾起唇角,冷笑道:“本宫给你两个选择。”
“其一,你离开金都,本宫送你到一个太子与燕王都找不到的地方,这个孩子必须打掉。”
“其二……”
沈念之顿了顿,眼神看了看傅嬷嬷。
傅嬷嬷便将一枚银光闪闪的匕首,扔到纪云舒的跟前。
“你自行了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