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眼中一亮,站起身来,就朝监牢门口走来。
纪云舒只是简单问候了一下纪墉和纪云深的身体。
随后便将话题引入了正题。
她将目前朝堂上的局势给父兄简要说明了一下。
霍尽渊北境凯旋归来,同时带着对当年萧氏玄武军乌桓山一役调查的实证。
霍尽渊入宫述职,恳请成帝查证当年乌桓山一役的真相。
成帝大怒,突发脑卒中,昏迷不醒。
太子诏令,奉命监国理政,并将霍尽渊关于奉先殿闭门思过。
纪墉听完,花白的胡须抖了一抖,心中十分的感慨。
一则感慨与他接触到的证据一样,萧氏与玄武军确系冤枉。
二则感慨他果然没有看错人,霍尽渊正直忠义,是可堪大用之才。
不等自己的女儿开口,他便已经对朝堂的局势了然不已。
他对纪云舒道:“沅沅,你等为父片刻。”
说着,便再度回到方才写字的那张小方桌前。
拿出一张纸,便快速地写着一些什么。
纪云深则是略感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他不知道,妹妹是如何将自己搅进夺嫡这场浑水之中。
但是他直觉这事一定与霍尽渊有关。
自从她第一次将霍尽渊带到这方监牢,他隐隐便有他们二人关系不一般之感。
虽然他们从未同时站在自己面前,但是他就是莫名有这种直觉。
于是,纪云深对纪云舒道:“沅沅,我和父亲即便身死,也死于道义,心中了无遗憾,你切不可太过执着。”
纪云舒眸光闪闪地看着自己的兄长,他才华横溢,胸有大抱负。
她只觉得这样的人,不应该枉死。
她动了动嘴唇,刚要说点什么,纪墉拿着他写好的那张纸走了过来。
他将纸递到纪云舒手里,道:
“这些人,都是为父多年旧交,是朝廷的中流砥柱和良心所在。”
“我出事的时候,特地叮嘱过他们不要出手。但如今,到了他们该出手的时候了。”
纪云舒看了一下纸张上的名单,有十来个的样子,她略感惊讶,问:
“他们真的会出手襄助燕王吗?”
纪墉捋了捋胡须,道:“他们不是出手襄助燕王,他们是为心中正道,是为了不该冤死的忠魂,是为朝廷和百姓。”
纪云舒眸光一动,她点点头,将手中的纸张细细折叠起来,就准备要走。
就在她转身之时,纪云深叫住她,脸上是她少见的庄重。
听到兄长对自己道:“沅沅……千万护好自己……”
纪云舒点点头,目光在纪墉和纪云舒的脸上恋恋不舍,随即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监牢。
纪云舒裹紧了黑兜帽,重新回到马车上,马车很快绝尘而去。
在大理寺监牢外,另一辆马车上,一名心腹放下窗帘,对自己的主子感慨道:
“没想到,纪姑娘居然有这般胆识,不愧是纪墉之女!”
又道:“跟踪纪姑娘的人,已经处置干净了。纪姑娘通过苏嬷嬷,定下了明日寅时入宫,主子,咱们可要出手。”
青衫男子摇摇头,声线低沉:“还不是时候,这件事只能由他来做。”
说话时,青衫男子捻着手,他的食指与拇指捻搓着,沉声道:“派人跟紧她,一定护好她的安全!”
心腹应声,马车也驶离了大理寺门口。
纪云舒怀揣着父亲写给她的名单,她攥紧了手,是时候去紫宸宫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