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认,她视自己为解救父兄工具的说法。
谁知,纪云舒竟然说的是——是又如何?
当时,他便滞住了脚步,只觉得胸膛的一颗心,都被人给紧紧攥住了,生疼。
等到他醒过神来,听到内殿的动静,冲进去的时候,亲眼看到的——
便是纪云舒猛然甩手,而沈念之应声摔倒的那一幕。
这一幕长久地横亘在他的心头。
第二日,霍尽渊起身后,便对逐风道:“去准备一下,去紫宸宫。”
逐风应声,快步走了出去。
烧云赶紧替了逐风的手,为霍尽渊换上了面见陛下的亲王服饰。
昨天睡了一天,又服用了许府医开给她的安胎的方子,纪云舒只觉得身体轻快了许多。
纪云舒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对青鸢道:
“青鸢,早膳过后,你去一趟抚辰殿,找一下逐风,就说我有事想要求见王爷。”
听到纪云舒这么说,青鸢脸上露出欣喜的神色,她十分高兴主子能够主动向王爷示好。
以王爷对主子的疼爱,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定是会不管不顾地来蘅芜苑的。
只是,当她到了抚辰殿的时候,抚辰殿的侍卫说,王爷一大早便带着烧云和逐风去了紫宸宫。
青鸢只得悻悻而归。
而此时,霍尽渊已经走到了承乾殿的门口。
承乾殿外的小内监见是他来,连忙十分殷勤地行礼问安,然后快速跑入内殿通传。
没一会儿,海德全亲自出来迎接,将他往内殿引。
成帝刚起身没多久,此时正在用早膳。
成帝虽然已经恢复了许多,但是像拿筷子、拿勺子这样较为精细的动作,仍然难以完成。
因而他现在用膳,都是小内监用筷子喂到他的嘴里。
很显然,他并不想让儿子看到自己这么不中用的一幕。
因此,当霍尽渊进来,成帝便摆摆手,让人将膳桌撤了下去。
“想好了?”成帝的目光不怒自威,天然带着一种久在上位的凛然。
霍尽渊向前一步,在成帝面前跪下。
见他如此,成帝的眸色中带着一股胜券在握的骄傲与得意。
“说……吧……”他沉声道。
在他看来,就没有人能够用太子之位,去换一个不相干的人的性命。
他站在权利的中心,他尝过权利的滋味。
那是一种一旦曾经拥有,便再也无法舍弃、令人甘之如饴的毒药。
比金钱、比美色还要更加诱人的毒药。
霍尽渊在他的面前,以头伏地,拜了三拜。
楚成帝的脸上慢慢爬上了一丝丝惊疑的神情。
“儿臣恳求陛下,释放太傅纪墉及其子纪云深!”
霍尽渊腰杆挺得笔直,他一字一顿地重复着他之前说过的话。
楚成帝缓缓扭过脸,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霍尽渊:
“那是储君之位!你就这样轻而易举的弃之不顾?”
霍尽渊双手伏地,音量更是拔高了几分:“请父皇成全!”
海德全也惊诧不已,以他这么多年的道行,竟然也看不懂这个燕王,这是什么操作?!
这时,成帝用手中的龙头拐杖指着承乾殿那个明黄的书案。
书案上平铺展开的,就是那日成帝让他看过的盖了玉玺的册立太子诏书。
“你确定你事过不悔?”成帝的声音苍老而暗哑。
“绝不后悔!”霍尽渊的声音平稳而笃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