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也不是那个莫名其妙出现在梦境中的戾气男人,而是真实地好像身临其境一样。
梦中的单萱是红发模样,在白雪皑皑的太白山,手握魔剑跟文渊真人打了起来,然后画面一转,又变成了天仓山,觅云受伤了。
文渊真人和觅云被打伤的时候,单萱感觉她能清楚地看到对方眼底的难过和不能理解,甚至雨雪落在身上的阴冷感觉也仿若刻骨铭心了一样。
哪怕再真实,甚至都能闻得到甜腻的血腥气味,单萱也清楚地知道这是梦境,可无论她怎么极力想从梦中醒来,却怎么也醒不来。
甚至每一双眼睛、每一张熟悉的脸,都带着或谴责或痛心的表情,能令单萱绝望。
就在单萱以为,她要沦陷在这场痛苦的梦境中,头晕眼花地只差快坠落死亡的时候,她又突然醒了。
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熄灭了,房间里一片黑暗,但这黑暗的空间里不存在第二个人,比混乱的梦境中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单萱抬手一抹额头,才发现满头大汗。
这样的情景,好像似曾相识…
单萱猛得坐了起来,从孔雀岭回来天仓山后,就被打入了挽仙阁,那个时候也总是做梦,只是醒来都不记得了。
再仔细想想,好像魔剑离开镇妖塔之前,她还有一段夜游症的时候呢!
明明并不是一个多梦的人啊!那些混乱的梦境也整理不出什么头绪,但单萱总觉得这三件事,好像冥冥中有一丝半缕的联系。
想来想去也没想出来合理的解释,但刚刚的梦境却又让单萱不得不在意,那么生动,那么真实,那么像曾经发生过一样…
那么像曾经发生过?单萱心里一凛,真的发生过…还是仅仅只是一个梦而已?
单萱咬着指甲,内心摇摆了一阵。
等回过神来,已经手脚冰凉了,单萱这才想起来点蜡烛。
就算她此刻再害怕,再恐惧不安,也只有她一个人,开口说话甚至连个回音都听不到。
她只能一个人趴在桌子前胡乱猜想,就算文渊真人叮嘱她‘不要胡思乱想’,单萱也的确还记得这句叮嘱,但是她却无论如何也做不到,甚至连心平气和都做不到。
最终单萱还是提出了要见司刑长老的要求,等司刑长老一露面,更是直截了当地提出要求,“我要见我师父!”
“你师父?”司刑长老重复了一遍,单萱在无情阁住了也有一个来月了,比她更省事的弟子也有,但司刑长老还是觉得单萱平日都很安静乖巧,突然吵闹着要见文渊真人,有些奇怪。“你见他干什么?”
“他是我师父,我难道不应该见他吗?”
“我是说,你突然急着见他,是出了什么问题吗?”察觉到单萱语气中的强装镇定,司刑长老难得和颜悦色地询问。
单萱不知道如何解释,就因为几个梦吗?还是开始担心她才是伤害师父和觅云的人?
焦躁地走了两步,单萱才缓缓开口问道:“司刑长老,你说有没有可能,一个正常人曾经做过某件事,事后立马就给忘了?”
“时间久了忘记倒还有可能,正常情况下都不会立马就忘了吧!”
“那你说…”单萱并没有心情关心司刑长老怎么想,而是又焦急地问道:“有没有能无声无息地,控制一个人做什么梦的方法?”
司刑长老审视地目光直视着单萱,单萱问完后,得不到司刑长老的回复,也回看着他。
见单萱眼里并无心虚,有的只是等待他回答的焦急,司刑长老也就不继续沉默了,“窥探一下倒是可以,无声无息地控制别人做梦的方法,恐怕…还没有。”
单萱难以相信,明明处处都透露着奇怪,怎么会没有呢!
“不过…”司刑长老话锋一转,令单萱眼前一亮,“有一种叫做靥鬼的妖,不是很厉害,但是它可以偷梦,甚至在梦中伤人。”
靥鬼…妖…不论是什么,单萱都觉得吊起来的那口气终于能呼出去了。
司刑长老将一切看在眼里,单萱那样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的人,又怎么可能看不透呢!“但这里是无情阁,哪怕是妖王都耍不了花招。”
单萱皱紧了眉头,“实不相瞒,我最近总做一些奇怪的梦。”
司刑长老微微点头,耐心等着后文,并没有出声。
单萱整理了一下说辞,才缓慢说道:“在此之前,我得强调我并没有伤害我师父或者觅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