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所谓的不设防备,也是看上去这样的罢了,事实上,即便遇到他们虚弱的时候,他们也不是好欺负的,这就是实力的差别。
单萱又去别处晃悠了,这里的黑夜,很少看见星星和月亮,漆黑的好似罩了一块黑布,单调极了。
刚觉得有些感叹的时候,脖颈后面突然一阵刺疼,单萱伸手一摸,银针已经出来一个指节的长度了。
这次,单萱忍着疼,给银针用力拔了下来。
银针一离体,体内真气立刻就有了充溢的感觉。
单萱不敢相信,这根万恶的银针,竟然会毫无先兆地失去了作用。
回头看了看颜卿的方向,单萱的心跳得有些快,将银针随手扔了出去。
走还是不走?
她已经不是以前的单萱了,或许曾经的她破解不了镜中境的迷魂阵,但是她被永生带着出去过一次,算是有了经验,法力也非以前可比拟。
可正如以前的甘愿等待,单萱现在仍然有相同的顾虑。
文渊真人将她托付给天仓山的神兽白麒麟颜卿来照顾,单萱可以将她理解为是惩罚,但对千千万万的修仙人而言,能得到一个地仙的指导,是不知道多少世才能修来的福分。
单萱伸脚将银针踩在脚下,银针不堪重压被压弯了,沾染了灰尘,夹杂着一些血色,看上去仍透露着细微的寒光。
但这次不同,单萱顾虑着,却选择了偷偷离开。
当她出现在无极殿时,无极殿安静地没有一点声音。
隐藏了全部的气息,单萱悄无声息地出了无极殿,一路躲过巡守,回了长乐殿。
长乐殿又冷又黑,一点人气都没有,而事实上也是这样,这里本就只住了单萱和文渊真人,如今的文渊真人又住进了无极殿,长乐殿自然冷清极了。
单萱一盏盏将灯笼点亮,虽然花了不少时间,却也让她看清楚了长乐殿的现状。
大一点的树木还长得很好,但枯死的树木也有不少,荷花池里只剩下枯叶了,不在季节里,单萱也没心情去看后院的桃花林…
看到的这些就已经够了,只可惜,师父不在这里。
晃悠了这么久,单萱已经很乏了,很想睡一觉,又觉得颜卿醒来找不到她,会不会被吓一跳。
明明想恶作剧一番,但知道这结局不会好,也就没了心情。
回去镜中境之前,单萱去了常和亡垠见面的瀑布边,又回头去了镇妖塔。
她几乎横穿了大半个天仓山,却愣是没让一个人发现她的踪迹。
单萱站在镇妖塔前的时候,还想着她是不是又犯夜游症了,大半夜的不睡觉,在镜中境晃悠了几大圈不够,下来了还这么继续晃悠,是做着走瘸双腿的打算吗?
夜晚的风带着湿气,很冷冽。
单萱想着在镇妖塔中经历过的事情,忍不住开始打起了寒颤。
“单萱!”一声轻唤,是董捷尔的声音。
募得听到有人叫她,单萱突然就不抖了,向声音的来源看过去,面色极其冷静。
董捷尔气喘嘘嘘地跑过来,“单萱,你真的在这里?”
看董捷尔半天也喘不匀的气息,单萱道:“你怎么来了?”
董捷尔费力地吞了口口水,拉扯着单萱的胳膊,“你别问了,我送你下山!”
单萱不动,无论董捷尔怎么用力或是脸色焦急,她就是不动如山。
“你倒是走啊!边走我边跟你说,我真是董捷尔,天底下找不到我这么义气的人了,不信你捏捏。”董捷尔焦急之下,以为单萱怀疑他的身份,拽着单萱的手使劲蹂躏他那张糙脸。
单萱的手指也不会动一下,无论董捷尔怎么用力,她就是不给反应,几近于面无表情。
“你怎么了?”董捷尔忧心地问了一句,然而不等单萱反应,他很快又回头看了一眼,“我告诉你,我这是无意间知道的,你有大麻烦了…”
“我知道!”不等董捷尔说‘大麻烦’是什么,单萱很快就应了一声,“更深露重,你回去吧!”
单萱终于将她的手从董捷尔的手中抽了出来,要相信天上不会掉下馅饼,怎么就恰好是今天,银针就自己脱落了呢?
好吧!也许真的有馅饼,可单萱已经不想被束缚着了,哪怕是回来了天仓山也不是守在文渊真人的身边,何况还失去了自由,还不如去外面流浪吧?
倒不如去流浪好了!
师父…单萱在心里小声的呼唤了一声,也许师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好,她也本就不是天仓山的人,单华让她来拜‘玄道长’为师,她已经做到了,也不必守着他一辈子。
“你不知道!”董捷尔拖着声音强调道。
相较于单萱内心的激浪狂涌,表面云淡风轻,董捷尔内心可以用惊涛骇浪来形容,面上更是焦虑狰狞。
“我在房里听到觅云跟玉浓说,看见你现身了,就…”
董捷尔停顿了没有说出口,可看单萱仍是不太在意的表情,董捷尔只好继续说道:“…就格杀勿论,我这绝对不是吓唬你的,我亲耳所听,过来的路上,我还看见了不少弟子,你还是赶紧走吧!”
“嗯!”单萱冷淡应了一声,多么伤人的一句‘格杀勿论’啊!到底是出自谁的命令?
然而单萱却连一句为什么都没有问,甚至连讶异都不舍得给,她只是轻轻说了一声:“谢谢你!”
“这个时候,你还在说什么废话啊!”董捷尔不拽着单萱的胳膊了,改拽着她的手腕,恨不得拖着她赶紧跑,“我给你打掩护,现在就送你出去。好汉不吃眼前亏啊!一定是有什么误会,等过段时间风声松了点,你再回来澄清,现在不是倔的时候!”
单萱也相信‘一定是有什么误会’,她不过是擅自从镜中境下来了,怎么就至于要‘格杀勿论’了?
“你怎么来了?”单萱还是没忍住,开口问了一声。
董捷尔愣了一下,“我正愁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就捡到了一张字条,说你在镇妖塔这边,不然我一时还真找不到你。”
这时候天仓山的灯火已经变多了不少,在黑夜里显得尤其明显。
“是谁给你的字条?”单萱又问道。
“现在说这个没有意义,时间紧迫啊!”董捷尔心急如焚,“你还是赶紧走吧!相信我,天仓山这次要不仁义了。”
单萱歪着头,手腕用力,先挣脱开董捷尔的手,“我相信你,但是我不会再这么走了。”
“再…这么走了?”董捷尔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毕竟发生了许多事情,永生只言片语就代过了,他的印象并不深刻。“不,你听我说…”
“你怎么不觉得这或许是一个圈套呢?”单萱再一次打断了董捷尔的话,不想听他说那些后果,要心怀希望,要相信一切都能变好吧?
“吓得我逃了,好安上畏罪潜逃的罪名!”
董捷尔因为单萱的镇定,也完全冷静了下来,他定定地看着单萱,觉得单萱变了好多,又或者是以前从没有真正了解过她。
“司琴长老死了!”董捷尔道。
单萱听后惊讶了许久,半晌才勉强笑了笑,她以为的‘误会’可没牵扯到人命啊!何况还是长老的性命!
“不是我做的!”单萱无力的辩白。
“我没去看,不知道是不是她死了,但是没有第二个传言出来,单萱…”董捷尔将单萱的两只手都握在手心里,“我相信你,一定不是你杀的司琴长老,咱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人,但不存在背后耍把戏,何况你都回来了,再杀司琴长老,不是明摆着找死么?”
单萱点头,她这一路没有神志不清的时候吧!何况她体内都没有魔魂了,怎么她都不记得她有去找过司琴长老,司琴长老的死怎么能强加在她的身上呢?
“但我这么觉得,别人却不这么觉得,你跟司琴长老的不和已经上升到肢体冲突了,你有动机,这事一时半会说不清的。”董捷尔用力握着单萱的手,力气大到让单萱不得不注意听董捷尔说的每一句话。
“我不知道很多事情,魔魂也好,魔剑也好,不是我们的东西我们不能要,但不是我们的东西强加在我们身上,也绝对不行!”
单萱看着董捷尔,定定地看着他的双眼,直看得董捷尔忍不住都松开了单萱的手,“单萱…”
那一刻,董捷尔生怕单萱会突然说,杀死司琴长老的人就是她。
然而单萱听到董捷尔叫她,将视线放远,“你说得对!不是我们的东西强加在我们的身上,绝对不行!”
董捷尔刚因为单萱回神了而松了一口气,就看见了一柄利剑划破长空,直朝单萱刺过来。
“快躲开!”董捷尔大吼,已经被发现了,哪还能在意那么多。
说话间,董捷尔已经召出长剑,竟打算去抵御这长剑攻来。
单萱脚下生风,翻转身体,瞬间就到了董捷尔的身后,一个手刀下去,董捷尔就软软地倒了下去,相信他怎么都想不到,单萱竟首先会对他下手吧!
等到那长剑到了跟前,单萱才微一侧身,险险躲过。
可紧接着第二柄长剑,第三柄长剑…犹如剑雨,华丽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