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士们连忙又将两人抬了出去。
张道玄接着吹捧:“大汗,微臣料想必然是忌惮大汗的赫赫威名,不敢与大汗交战,才会派出奸细迷惑大汗,诓大汗退兵,好在大汗英明睿智,弹指间便识破了敌人的奸计。”
“张道玄,你不是刚刚还劝我退兵的吗?怎么现在又换了一套说辞?”
“大汗,此前,微臣大败而回,损兵折将,还自作聪明,冒犯天颜,可大汗居然饶恕了微臣,大汗大海般宽广的胸襟令微臣深深折服,倾心感佩,微臣五体投地,从此唯大汗之命是从!”
众人齐道:“臣等倾心感佩,愿唯大汗之命是从!”
话音刚落,就听帐外孩童的声音,“父汗父汗!”叠罗施叫喊着,颠颠地跑到颉利的身边。
“哎呦,乖儿子,我和你叔叔伯伯们正在商量军机大事,你怎么又跑来了?”
“父汗,我想娘亲了,我要回家!”
“诶,乖儿子,父汗打完仗便带你回去,你看好不好?”
“不要嘛,不要嘛!这里都玩腻了,我要回去见娘亲!”
见颉利面露难色,张道玄趁机劝道:“大汗,现在两军正在打仗,少主留在军中多有危险,还是将他送回王庭稳妥些。微臣请命护送少主回去,戴罪立功!”
颉利点了点头,“也好,我给你五千军马,不,一万!我就这一个宝贝儿子,你务必要确保他的安全,这差事你要是再办砸了,后果你知道的!”
“大汗放心,微臣定不负重托!”张道玄得了旨意,领着叠罗施诺诺而退。
出了大帐,张道玄马不停蹄,迅速点齐军兵,即刻起行。
大军上路,张道玄的亲信呼勒疑惑地问道:“军师,我们既不是出征,您为何如此匆忙?”
张道玄在马上捋着山羊胡微微一笑,“谁说不是出征?我们要尽速赶到阴山小道,在那里设伏,待李靖和那个小皇子原路返回时,一举擒拿,这可是我们反败为胜的绝好机会!”
“哦?”呼勒震惊道:“这么说,军师确定李靖要偷袭王庭?”
“恩,虽然还不能完全断定,但是险中求胜确实是李靖用兵的一贯策略。”
“那军师刚才为何没向大汗明说?”
“唉!经此一败,大汗恐怕已不再信任我了,多说无益。只有先下蛊毒死那俩傻子,讨得大汗的欢心,再让少主出面才能达到目的。出此下策,也实属无奈之举啊!”
呼勒不禁叹服道:“还是军师高明!”
“别说了!传令下去,加速行军,务必在明日天黑前赶到阴山小道!”
就在张道玄兵发阴山之时,李靖一行二百人日夜兼程,已经顺利穿过阴山小道,来到突厥王庭所在,碛口。
时值隆冬,大漠之上,寒风彻骨,大雪拥塞,冰河纵横,众人在一处土丘上停住坐骑,向远处的城郭眺望。
这座碛口城方圆近百里,背靠皑皑雪山,俯瞰大漠荒原。城防坚固,城墙高十余丈,箭楼高耸,军兵往来不绝。
李靖皱眉沉吟道:“这么大的城池,守城军兵至少也有万余,我们人少,只能智取,贸然强攻绝非上策!”
云中子赞同道:“是啊,元帅有何妙策?老朽等愿闻其详。”
“据我所知,现在这碛口城的主将乃是突厥的二汗,突利可汗,这个突利是上任突厥大汗始毕可汗的儿子,按理汗位本应由他继承,可最终却被颉利篡夺。颉利忌惮突利的声望,多年来,一直在打压他,总想找机会将他处死,而突利此人城府很深,做事谨小慎微,并没有让颉利抓到把柄,故而此二人表面亲善,实则积怨很深。
我意可以利用他们之间的嫌隙,尽量说服突利投唐,若成功,便可不费一兵一卒拿下突厥王庭。”
“好啊,此计甚好!老朽也不愿妄动杀伐,累及无辜。如何行事,老朽愿听元帅差遣。”
“老前辈过谦了,晚辈的想法是我们兵分两路,混入城中,我与前辈,偃云道人,蜀王殿下和张小七一同前往突厥牙帐游说突利,苏将军,程怀亮等率飞虎军在外接应,如若游说不成,苏将军即刻率队进攻牙帐,我们里应外合擒住突利。突利被捉,城中必然大乱,我们便可浑水摸鱼,一举克城。”
云中子点点头,“恩,也好,元帅既然筹谋已定,老朽便随元帅走一遭!”
众将士皆道:“我等谨遵元帅号令!”
当即众军化整为零,装成商队和突厥百姓的模样,陆陆续续往碛口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