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雨柔的眼睛一下子瞪的大大的,不可置信的望着白舒。
昏暗的溶洞中,白舒低垂着眸子,望着火光,他缓缓开口道:“我可不是魔宗的弟子。”
那胖子也凑上前来检查白舒的身体,半响他才道:“你才动心的境界,却已经有了气海,谁不知道,气海的形成是归灵境界的标志,你现在就有了气海,除非你是…。”
白舒横眉一挑,打断了他的话道:“除非我是炼体炼出来的。”
那胖子脸上的肉抽动了一下,他道:“你和魔宗究竟是什么关系?你为什么来太虚?”
白舒眯起了眼睛,沉吟了片刻道:“拜剑碧落山,问道太虚观,我不求剑道,难道就不能问一问天道么?至于炼体的方法,也算不上什么秘密吧?”
那胖子叹了口气道:“封兄,咱们这就离开太虚吧,至于他们两个,就丢在这里,任由他们自生自灭吧。”
封姓男子恶狠狠的看了白舒一眼,似乎还在为自己被耍的事情耿耿于怀。
白舒同样也在盯着封姓男子看,似乎是要把他的样貌刻在记忆里面。
胖子低声又和封姓男子耳语的一阵,接着他凌空引了一些清水来,浇在火堆上面,霎时间溶洞中便充满了烟雾,让萧雨柔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而胖子和封姓男子,也在此刻拨开了水帘,匆匆离去了。
走的时候,封姓男子还留下了一句话,他说:“小子,你等着,以后我们还有机会见面的。”
烟雾散尽后,洞中一片漆黑,连外面的微弱月光,都看不真切。
此时此刻,开阳一脉,萧半山坐在桌子的主位上,细嚼慢咽的吃着饭,而他的身边,只有唐向婉一个人。
唐向婉身前的碗里面,盛满了饭,但她却一口没吃,她忧心忡忡的对萧半山道:“半山,我们也去找一下雨柔和舒儿吧,我心里实在是放心不下。”
萧半山放下筷子,擦了擦嘴道:“在观里面,能出什么事情?除了星盛和诗兰下山了,其他人不都去找了么,你别着急,先吃些东西吧。”
唐向婉蹙眉拿起了筷子,旋即又放了下去,愠怒道:“那你在这里慢慢吃吧,我必须要去找找看看。”
萧半山看着唐向婉匆匆离去的身影,微微叹了一口气,也失去了吃饭的兴致。
天一峰上,桃花树下,纸鸢抱膝坐在凳子上面,望着山路怔怔出神。
纸鸢最开始在莫愁湖居的时候,就经常见到一个提着木桶,来莫愁湖取水的,青衣长衫的少年,那少年每每从琥珀铃中获取汁液,都显得小心翼翼的,生怕伤到琥珀铃,那专注细心的样子,显得极为干净。
莫愁湖居清幽僻静,纸鸢一个人一住就是大半个月,除了每天下午能见到那位干净的少年,就再没有见过任何人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纸鸢甚至开始有些期待那少年的到来,似乎是只看一看他那清澈干净的眸子,就能让人的心情更好一点。
直等到海棠将谢那天,暴雨惹了她的心事,纸鸢独自在莫愁湖边,哭了个肝肠寸断,蓦然间她觉得风雨骤减,转过头去,看到的却是那个少年,撑着伞看着自己,眼中透着几分关怀的味道。 纸鸢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没忍住就将自己的身世原原本本的说了个清楚,她的身世本就简单,宛若她的名字一般,像纸一般干净。
于是纸鸢便在莫愁湖居的前厅中,被那少年用他自己的青衣包裹住了她寒冷的身体,在寒气袭人的世界里,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终于,纸鸢抓着那少年的衣角,躲在他的伞下,等来了这样一句话。
“你以后就跟着我吧,没必要再受苦了。”
那天晚上,纸鸢在温暖的房间中听着炭火噼啪作响的声音,安心的入睡,又在半夜被那少年唤醒,喝了那少年喂给她的药。
直到现在纸鸢还不敢相信,自己就这样轻易的找到了新的归宿。
但就在今天,纸鸢在天一峰上等了一夜,却也没能等待白舒的归来,她心里已经想好了,天一亮,她就要下峰去找白舒。
明月峡深处,溶洞之中。
白舒光着脚跌坐在地上,只觉得浑身发冷,那感觉就像是他当初和董色一起被困在山洞时,最后没有了柴火的那一夜很相似,无论什么时候白舒想起来那晚,都会觉得寒意袭人。
黑暗中白舒可以听到萧雨柔的呼吸声,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平日里话最多的萧雨柔,在此刻却选择了沉默。
“师妹,你还好么?”白舒轻声喊道。
黑暗中传来了萧雨柔怯懦的质问声:“我初次见你时,你在燕国,难道你真的是,魔宗中的人么?”
白舒愣了一下道:“放心吧师妹,我不是魔宗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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