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方道:“好像是给他弟弟,就是那位新上任的督军。”
“哦?是他……”罗美洵喃喃道,似在自言自语。
她长期交际于宁州的上流宴会,里面不乏政界要人,因此对这顾北铮,还是有些听闻的。
“小姐认识他?”
罗美洵却像没听到似的,兀自思索着。
晚饭后,罗美洵在花园的廊子里给一对红头牡丹鹦鹉喂食,罗昌伦抽着一只雪茄踱步到她身后,问道:“美洵啊,你明天可有什么安排?”
罗美洵挑着一个浆果去逗那鹦鹉,一脸无趣地说:“倒有五六家人送来请柬,我还没想好去哪一家。”
罗昌伦咳嗽了一声,道:“不是什么要紧的就都推了吧,明日有个晚宴,你随我一起去参加。”
罗美洵没想到这么快,她且不动声色,假装毫不知情地问道:“爸爸,什么宴会这么要紧?要我把平日里的朋友都得罪了。”
罗昌伦笑道:“这新任的顾督军上任,我们宁州各界在宁国饭店摆了接风宴……”
不等他说完,罗美洵便道:“我才不去呢……你们这些政府要员的接风宴,我去算什么呀。”
“诶,女儿,你听我说完呀。这接风宴呀是在下午,等到了晚上,督军府还有一场单独的晚宴呢。这晚宴,正是刚刚那位顾议长和顾夫人办的,顾议长是你父亲的老相识了,特意说了要我必须带了你去。”
罗美洵将喂食盒一搁,转了个身道,有些忸怩地道:“为何一定要我去?”
罗昌伦便捋着胡子笑了起来:“女儿啊,这位新督军年少俊杰,到了适婚年龄,可还未娶妻,顾议长和顾夫人可是替他焦心呢。”
罗美洵见他父亲将话说的这般直白,便露出了小女儿地娇态,嗔道:“父亲!你就这样急着把我嫁出去呀!”
罗昌伦更乐了,道:“为父自然希望你能常伴我身边,但我也不能耽搁了你。我家美洵如此出众,一般人自是入不了你的眼。而这位顾督军,可当真是一位可遇而不可求的好夫婿。”
早春三月,正是草长莺飞的时节。自顾北铮接了宁州都督的任命公文,时间已是过了几个月,顾北铮却未曾在宁州逗留过几日,此次回城,乃是正式接管宁州。
宁阳火车站,结彩悬灯,政、学、绅、商、军的各界人士,整整齐齐地排班列队,恭迎这新任的都督。
只听“轰——”的一声长鸣,火车停了下来,几列荷枪实弹的士兵齐刷刷地跑出,站成了一条甬道,为首的卫兵大喊一声“敬礼——”,便闻一阵整齐的放枪行礼声,嘹亮如夏日雷鸣。
顾北铮坐在专列里,透着窗子往外瞧,只见各界的代表纷纷点头哈腰,穿着府绸袍褂的老乡绅们摇头晃脑地念恭辞,顾北铮对这前清遗老般的作派略觉厌烦,对一旁的杨魏轩道:“听说那谭琰纶到宁州上任时,推了所有的应酬,直奔宁阳城里最悠久的学府拜访,给他博了个好名声?”
那杨魏轩是顾逸铮的副官处主任,此刻挺着笔直的腰杆子恭恭敬敬地道:“是,去的正是宁华大学。”
顾北铮冷笑了一声,道:“那个老匹夫,倒是很会笼络那批文人骚客……呵,千年学府,我倒是也想去探探究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