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要想万无一失,这一赌便还差些意思。”言语间,他已经落下一目白子,满盘皆活,顷刻间将面前那条黑龙斩了个七零八落,露在面具外的薄唇轻掀,“安明兄,你输了。”
陆衡一看那胜负已分的棋局,刀裁般的眉峰倏然紧攒,抬手将那棋局弄乱,“你今日这棋路也太狠了些。又不是我拽着你不让你回家,有娇妻不陪,却得留在这值房与我下棋,我知道你心有怨气,可也不能将这怨气往我头上撒。”
那人却懒得搭理他一般,垂眸将那散乱棋枰的黑白棋子一目目捡回棋盒内。动作不紧不慢,氤氲着灯光,竟是生出两分闲敲棋子落灯花的雅致闲适来,看得陆衡心里更是有些气闷,脱口道,“这里又没有外人,你就不能将那面具摘了吗?”
那人动作不停,连头都没有抬,“喑鸣司的规矩,不可破!”
陆衡一滞,果然……更气闷了。
晏晚晚第二日打着呵欠,黑着眼圈儿到前头铺子里晃了一圈,才站了没一会儿,就打了好几个哈欠,缃叶看得连连皱眉,坠儿嫌弃地撵她,“掌柜的要么回去睡个回笼觉,要么出去逛逛,你在这儿,客人都不登门了。”
啧,是她脾气太好,这丫头居然在说她影响春织阁的形象了。
她正好也不这儿碍她们的眼了,雾湿着一双美眸踱出了门去。
到前头不远处的一家茶馆儿里要了一壶茶一碟瓜子儿,便一边喝茶嗑瓜子,一边听着茶馆儿里各处传来的八卦声。
要说这八卦传得最快之地,非茶馆酒肆莫属,所以无聊之时,此处真为消磨时间的最好去处啊!
听了一会儿西家婆媳大战,东家男人在外偷腥,被家中悍妇捉奸在床,与剽悍的娘家人一道,将男人与相好一起扒光了,在街上狠揍了一顿,里子面子全丢了个干净……
晏晚晚正听得高兴,当“莳花馆”、“灼华”等字眼传进耳中时,她目下闪过一道亮光,面上没有半分异样,可嗑瓜子儿的动静小了两分,耳朵更是悄悄竖了起来。
“咱们一会儿去烟柳街,张兄当真不同行吗?难道是因着前几日莳花馆的事儿?”
“是啊,你说这灼华姑娘好端端的,怎么能惹上喑鸣司那些煞星。进了诏狱,哪儿还有好日子?娇滴滴的美人儿还不知被折腾成了什么样儿了。”
灼华没有死,却是当日就被带进了喑鸣司诏狱,这个消息晏晚晚自然是听说了的。
“张兄还真是怜香惜玉。不过,这没了一个灼华,不还有那么多美人儿等着呢,张兄怎么就息了那采花的心思?”
“那可不成。你们是不知道,这几日喑鸣司可没有闲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当真审出了点儿什么,竟是到处搜查审问灼华姑娘的恩客,实不相瞒,我之前也被抓去问过两句话。”那位张兄面有菜色道。
“是了,张兄之前甚是仰慕灼华姑娘,点过两回她的局,难道是因为这个?那问你什么了?”与他同桌那两人很是好奇道。
因着说的是喑鸣司的事儿,这几人心中忌惮,本就将音量压得极低,这会儿那声音更又低了两度,得亏晏晚晚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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