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他跑出来,定就是凶手,不能让他逃了,快些抓住他!”暗夜里,那些火把星星点点,渐次蜿蜒成了一条火龙,往山上而去。
焦四受了伤,可却因着对这山里的地形很是熟悉,一时竟没有让那些人抓住,直到前方一处山崖,再无路可逃……
晏晚晚在暗夜之中恍若贴服在地,伺机而动的魅影,悄无声息地化为一缕夜风,掩在山林之中,尾随他们而去。
不对!焦四对这山间地形极是熟悉,不可能慌不择路,往绝路上走,除非……晏晚晚惊得眼目骤抬。
那头,众人追到时,焦四已经摇摇欲坠站在了崖边。为首之人忙不迭抬手,阻止大家继续近前。
那头,又有一行人踏着夜色,从另一个方向匆匆而至。晏晚晚眼力好,借着火把的光亮看得清楚,带头的正是刑部那位郎中邵大人,身后还乌泱泱跟着一群人,当中一道云白的身影甚是眼熟,即便这样的暗夜之中,仍是步履从容,不疾不徐,如庭下芝兰,雪中玉树,正是她家夫君,言徵,雪庵先生是也。
“你先不要激动,有什么话,先过来再说。”邵钰到得近前,便是对着崖边的焦四道,背在身后的手悄悄做了一个手势,他的手下会意地往两边悄悄包抄过去。
夜风大了起来,焦四一张脸在火光映衬之下看得格外清楚,上面几乎没有半点儿血色,他看着众人,桀桀笑了两声,身形在渐大的夜风里晃了两下,足下有碎石随之滚落。他却全然不在意一般,“没什么好说的了,人是我杀的,我给他抵命便是。”
话落,在那些刑部的兵丁包抄上来的前一刻,他蓦地一个转身,义无反顾地朝着黑洞洞的崖下跃了去。
崖上乱成了一片,晏晚晚心口急跳,即便已经猜到了,直面这一刻,仍是止不住地难受。
一道目光如箭,蓦地朝她藏身之处扫来,她一惊,下意识地敛息避让,明明她确认自己藏得很好了。
那头,言徵定定望了那个方向一瞬,便又若无其事将视线转开了。
邵钰已是着人往山崖下去搜索,晏晚晚收回视线,不再看,转头朝着小院儿的方向飞奔。此时,雪柳庄的夜已被吵醒,遇上人时她不时得躲避,时间恁是多花费了许多。
回头看时,竟是惊见邵钰已是带人往这头来了,后面还跟着几个人,手里抬着一具黑衣人的尸首,不就是她方才斩杀那人吗?
她心生不妙,连忙往他们的那间房后靠。
这院子里这会儿反倒甚是安静,她在后窗处将藏起来的衣衫拿出,一边动作快速轻巧地换下身上的夜行衣,一边竖起耳朵听着动静。
房门不出意料地被敲响,她听见了陆衡的应门声——就是现在。
她一个翻身,身子反折着从窗缝里无声滑了进去。
方才她特意说了有光睡不着,所以,罗汉榻这一方没有点灯,帘子内,床边上萧嘉禾倒是让点了灯烛,可却隔着帘子,照不到这一头,正是有光,所以有影。窗户与罗汉榻都正处在影中,她在暗影里近乎无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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