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脸其貌不扬,乍一看是那种挤入人群就会被淹没的普通人,可再一看,却发现他身上有一种令人难以忽视的锋芒。
男人脑海浮现少女潇洒的背影,忽然笑出声,他脸微黑,一口牙却白森森的。
男人抹了一把脸,甩去醉意,自顾自道,“果然又是一只伶牙俐齿的大虫子,只可惜啊,到底还是嫩了些,或许比我,比我家那口子都要聪明几分,可碰上那糟老头子,便是不够看了。”
而说到大虫子,汉子脑海浮现一个前凸后翘的妇人身影,心头一热,乐呵呵一声猛地跳入了安阳河中。
……
三天时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长。
当一场大雨轰然降临,小镇忽就热了起来,属于夏日的虫鸣蝉叫,鸟语蛙声,在一夜间全复苏了。
时疫逐渐得到了控制。
起码,除了那十余人外,也再没有人遭到感染。再者,这一场时疫虽来势汹汹,到底并没有引发伤亡,各方的彻查也没有结果,只传出已经得到控制。
时疫爆发的第十日,小镇便解了禁,重新活了过来。
陆青山便是在这个时节回归。
小镇有明文规定,马与车是不能在白日入街巷的,只能等到深夜子时,方可。
是以,陆青山只能将车马停在小镇的牌楼下。
撩开帘子将同门的师兄弟“请”下车,憨厚的汉子望着墨银湖,想着即将达成的交易,笑着打开伞,甚至因激动而没了等待的耐心,先一步踏上了曲折的石桥。
身后的中年男人深深看了一眼陆青山,挂上药箱,迅速跟上。
宁家药铺在小镇的地位“极高”,颇受人推崇,陆青山本就是小镇名人,这一次时疫之后,其师宁老婆子“力挽狂澜”,使得小镇渡过危险,又赢得了一片拥戴与掌声。
是以,就算瓢泼大雨淹没行迹,陆青山的回归,依旧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
陆青山是一路笑着走过安阳一桥的,可一踏入青石巷,那张憨厚的脸,霎时凝重起来,“疫情”的发生是他不曾预料到的,宁老婆子被县衙“请”去,更令外表憨厚的汉子一颗心沉了下来。
这场时疫来临的太突然,这在小镇,是闻所未闻的,小镇之神秘,也根本不会发生这种事
是人为?
还是碰巧了!?
这是敦厚面相的汉子踌躇不安的来源。
脑海中浮现宁无心那张病殃殃的面庞,陆青山眼神一闪。
是她?
还是……
汉子眼神晦暗,“不会的……”他与师尊教养数载,看着她长大,一个月的时间,能发生什么意外呢?
且以师尊的谨慎与谋算,就算被请离,也会提前将一切安排好。
最不济,也还有阿绫。
只是,阿绫这个孩子他是从小看着长大,他十分清楚,在九曲巷那几年,她养成的一副“古怪性格”,并不是十分靠谱,这同样令汉子颇不安心。
而九天十天时间,可能发生的事,太多了,随便想一出,都让汉子冷汗直流。
陆青山便是在这种情绪中回归,平静已久的宁家院子,忽然响起敲门声。
“叩叩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