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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中间一句明明是哥写的。”
厚颜到这个份上,薛佳只好昧着良心捧场:“二哥真好文采。”
“那劳烦妹妹送个信去。”
薛佳将信放在袖中,爽快的答了声好。
独孤铎道:“你说她会不会来?”
薛佳莞尔一笑:“这还用说么......”
人家当然不会来。
走出御花园,她将手里的纸揉成一团,随手就扔到了太液池。
宫卿正在专心剪彩笺,薛佳走进来的时候,她恍然不觉,直到薛佳趴到她的案几上笑着喊了一声:“宫姐姐。”
宫卿抬头笑着:“薛妹妹来了。”
“向姐姐呢?”
“她剪的累了,在里间歇息呢。”
“我也是,剪的手都酸了,姐姐陪我去御花园走一走吧。”
“我这彩笺还未剪完呢。”
“哎呀,花朝节还没到呢,姐姐急什么。”薛佳抢过她手中的剪刀,笑嘻嘻地就拉着她的手往外走。
这是皇后的外甥女,不能得罪,宫卿只好奉陪。一路上她心里暗想,可千万别碰见阿九兄妹才好。当真如她所愿,御花园里没有碰见慕沉泓和阿九,可惜,却还有一个她不想碰见的人在。
一看合欢树下摆着玉树临风造型的薛二,宫卿暗叫不好,一不小心被这看上去单纯可爱的薛佳给骗了。
定远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所谓望穿秋水,度日如年,原来却是这般滋味。见到她,如同隔了一世,又如同不过是回眸的一刹。
他直勾勾地看着她:“宫小姐,好久不见。”
宫卿上前福了一福:“侯爷兄妹叙话,妾先行一步。”
薛佳笑嘻嘻地拉住她的手不放,“姐姐莫急,我二哥有几句话想要对姐姐讲。我去边上儿给姐姐放风。”说着,她笑嘻嘻地闪到一旁。
宫卿面露窘色,看了看独孤铎,“侯爷有何吩咐?”
独孤铎痴痴地看着她,“上元节猜灯谜的是宫小姐吧。”
宫卿见他识破,也不隐瞒,点了点头。心里已经在想着怎么应对他接下来的表白。
“我对宫小姐的才学十分倾慕。”
“不过是灯谜,那里算是才学。侯爷这样说,可真是让妾无地自容了,婉玉表姐琴棋书画都比妾好得多呢。”
宫卿不动声色地引出向婉玉,暗暗提醒独孤铎,那才是您母亲给您选的妻子。
独孤铎知晓她的用意,径直道:“听说宫夫人打算给小姐择婿,不知可曾考虑过定远侯府。”时间宝贵,他决定厚颜无耻地自荐。
宫卿被他的直截了当弄得脸色绯红,您能含蓄些么?
“侯爷厚爱,妾不敢当。”
“为何?”
宫卿正色道:“妾身的母亲没有生育儿子,却不准父亲纳妾。妾身自幼娇惯,更是心胸狭隘,生性善妒,容不得他人,翌日也是绝不肯让夫君纳妾的,即便没有子嗣。”
独孤铎一怔。
他薛铎更名为独孤铎,就是为了继承独孤家的香火。万一将来要是没有儿子,她绝不准他纳妾,这定远侯的爵位岂不是又要断了?
宫卿使出杀手锏,简直是一招致人死地,瞬间就将薛二的春心剁成了饺子馅。
宫卿很是抱歉地低头福了一礼,转身欲走,突听薛佳脆生生地叫了一声:“表哥。”
她心里一沉,扭头便看见,身后不远处的松涛亭上,出现了一道俊逸的身影。
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擦。
慕沉泓带着李万福从亭上走了下来。
宫卿只好停住步子,屈膝行礼。
被一刀击中要害,正心如刀绞的侯爷也失魂落魄地施了一礼,“殿下。”
“免礼。”他眸中含笑看着两人,“方才我听见什么善妒,谁啊?”
宫卿脸色一红,低声道:“是臣女。”
他没听清似的,又笑着问了一遍:“宫小姐当真善妒?”
宫卿红着脸又应了一声。心说殿下您这儿耳朵到底是好使还是不好使啊,隔老远都听到我说善妒,如今站我面前却听不清我说的话,还让我再重复一次。
慕沉泓笑呵呵地拍了拍独孤铎的肩,调侃道:“哦,如此说来,侯爷当真是要三思啊。这独孤家的香火还有靠着侯爷来努力呢。”
定远侯神色越发悲戚。
慕沉泓接着又赶尽杀绝地继续问:“若是宫小姐的夫君纳妾了,宫小姐当如何?”
宫卿立刻装出一副悍妇模样,故意咬牙切齿地说道:“若是他敢纳妾,臣女便将那小妾送人,他买一个,臣女便送一个,他买十个,臣女便送十个,他若不怕倾家荡产,臣女便与他同归于尽,反正谁也别想好过,要死一块死,哼。”
定远侯打了个寒战。
“唉,宫小姐好狠的心呐。”慕沉泓笑眯眯地再次拍了拍独孤铎的肩,“侯爷三思啊。”说罢,施施然负手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