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自此便可出人头地,但是最后,那场比拼不过是一场形式。
他赢了所有人,却没料到,掌门会偏心如此,让一个尚未束发的小儿来当青玉宗的首席弟子。
沈卿他都没有参加那场比拼。
他不服!他气怒!
但却也无可奈何。
他大了沈卿几百岁,却要喊他一声大师兄。
他不得承认,有时候老天爷是偏心的很,也不得不承认有些人生来便是让人羡慕敬仰的。
嫉妒、扭曲黑暗的情绪一日日滋生,他不甘心啊!
天之骄子何其之多,能最后真正站在顶峰的,才叫做胜者。
中途便夭折的,又有多少呢?
王立面无表情的脸上显现出一抹笑,颇有些残忍。
王立走向沈卿的宫殿。
此次,他依例自是要去问候一番的。
宫殿内朴素简洁,丝毫不觉奢华。
门口的侍卫见是他便放他进去了。
去了沈卿寝宫,只见一个侍子正在里头沈卿说着些什么。
王立在外面站了一会儿。
“进来。”沈卿的声音响起。
王立这才进去,对着他行了个礼。
那个侍子弯了弯腰,而后准备退下去,在那侍子经过他的那一刻。
他轻瞥了一眼,觉得那侍子有些熟悉。
想了想才知道,原来是在上次讲义陪在沈卿身边的那个,最是忠心护主。
他认识沈卿这久,却也还从未看到过沈卿叫一个侍子坐在自己的旁边,两人还神态亲昵的说了许久的话。
王立心下转了几转,但面上却不露声色。
他同沈卿坐下来,慰问了一番,之后又聊了几句,便也出去了。
潘小羽坐在走廊上,斜倚看着天上的云。
王立一走进,便看见了她脸上的黯色。
“如何,想好了么?”
潘小羽抬起头来,看向他,一张如花似玉的脸上,憔悴又扭曲。
耳畔的脚步声渐渐消失了。
她只觉得心中一团糟,一会儿觉得心中有气,一会儿又觉得实在愧对淳玉,一会儿想淳玉,一会儿竟是又想起自己的弟弟。
弟弟乖巧的对自己的笑,甜甜的喊她“姐姐”,小虎牙尖尖的,可极了。
淳玉有着和他一样的笑,一样的小虎牙。
只听片刻后,淳玉道:“主人好好休息吧,明天好了。”
他的语气轻极了,像是有点疲惫又像是有点满足。
继而听见门轻轻关闭的声音。
月牙儿本以为要一夜无眠,然而或许是累极了,不一会儿竟陷入了昏睡中。
梦中做了些光怪陆离的梦,儿时哪些贫穷伤痛,父母最后送走自己时那淡漠昏黄的眼。而弟弟看着自己离开,一脸懵懂的笑了。
单纯又残忍。
并不是什么让人悲痛欲绝的事情,只是做梦让人觉得很累。
最后醒来了,月牙儿还是觉得身上疲惫。
她动了动手指,竟触到了一缕丝滑。
一侧脸,只见淳玉趴在床边睡着了,睫羽长长的像是一把浓密的羽扇,闭着的眼角微微上挑,看着竟是有些高傲,黑发如绸凌乱的的散落在床单上,布满了大半边,衬着那苍白的侧脸,有种莫名的美感。
几缕散落在她手边。
天已经亮了。
觉得身上的疼痛好了大半,月牙儿本想轻手轻脚的起床,却还是不小心惊动了床边的人。
“主人…”淳玉迷糊的揉了揉眼睛,软糯的声音听的人心头一软。
莫名的,月牙儿感觉心头的气一下子消散了。
真是的,还是个孩子呢。
月牙儿这次没有克制自己,她轻轻拍了拍淳玉的头,道:“你感觉怎么样?”
“主人不生我气了?”淳玉亮晶晶的看着她。
月牙儿看了看淳玉,见他面色苍白如纸,不由担忧。
月牙儿道:“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
淳玉眨了眨眼,摇头,眼中有些沮丧。
“其一,我为主,你却不听我的命令,甚至还做出强迫之举,岂有此等道理?我并非铁石心肠,不感你为我所做之举,只是此为两码事,你可明白?”
淳玉点了点头,似懂非懂,但眼里还是沮丧。
“其二,我虽是对你舍己救主之举甚为感动,却也不得不说,你这个举动实在愚蠢。”
“我虽得了比较难治的风寒,却也不一定非要大材小用,非要你的一滴精血方可医治,想来这青玉宗这么大,哥哥总会找到药材能医治。这样一来,你也不用如此损耗自身。岂不两全。”
淳玉听完觉得有意思极了。
这人貌似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好亲近软化,此刻还能这般清晰的分析着一切,但这样反倒是很合他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