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不愿错过,也不想后悔,更不想伤害。
“阿榆…”他有些吞吐,“我想跟你说件事,你能不能不要生气?”
心里咯噔一下,她埋在他怀里,正聚精会神地听他的心跳声,越来越快。
清了清嗓子,不好的预感,但她还是开口了,“你说吧。”
他抱林榆的手又紧了紧,“中午吃饭的时候,除了家里人,还有一个客人…”
林榆松开了他的怀抱,邵牧原顺着她的手势,与她分开。
瞧着她渐渐落寞的眼神,他有些不忍心往下说,“家里做外贸生意的杜小姐…我爸爸想让我…”实在是不想说出下面的话。
“想要你跟她相亲对吗?”她看着雨水唰唰地下,没有要停的意思,反而愈演愈烈,“你们门当户对,郎才女貌,所以你父亲想要撮合你们,对吗?”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她自嘲了一下,“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我又不傻,我明白的,没有哪一个父母是不想自己的孩子能嫁娶一个配得上的,而不是搞扶贫。”
第一次见到林榆还有这样的一面,坚韧又清醒,她好似并不是温室里娇滴滴的花,怕风吹怕雨打,她更像是白杨礼赞里的白杨,风浪再大,不死不休。
“阿榆,虽然解释无力又苍白,但我还是想跟说,今天这场荒谬的相亲我不知情,我不会喜欢她,更不会娶她,从始至终,我都只喜欢你,不管你信不信…”
“我信。”林榆看着他的眼睛,两双炙热又坚定的眼神交织,好似有道不完的情话。
好似嗓子里被堵住了似的张不开,但他还是想尽快了解这件无意义的插曲,“我知道你肯定会因为这件事伤心,但我还是得跟你说,因为我不想欺骗你,我们说好的,坦诚相待,不藏着掖着。”他缓了口气,继续说道,“虽然我的处境有点混乱,但我想让你知道我的想法,如果一定要结婚的话,我想跟你结。”
有那么一瞬间,呼吸凝滞,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泪水却先她一步,随着雨滴,落了下去,也不知会变成珍珠还是海水。
邵牧原抬手擦了擦她的眼泪。
林榆开口,“结婚不只是两个字那么简单,也不是头脑一热和一时冲动。”
“所以我在努力,努力清除我们之间所有的障碍,我想跟你有个家,想枕边是你,餐桌前是你,花园里还是你。”
心脏在一点点抽动,它似是比林榆更激动些,婆娑的泪眼,大概是看了一场凄美的爱情电影吧,为故事里的主角感伤,为爱而不得的故事惋惜。
对林榆来说,他说得再深情,也没办法逃避现实的残忍。如果不是他今天说,她大概已经被爱情的蜜罐甜昏了头,以为自己真的能谈一场从校园到婚姻的恋爱。
可她不是十八九岁不经世事的小女孩儿,寒窗苦读十六年,她所接受的教育不是让她相信童话故事的。凭一己之力闯出一片天地才是她的认知范围。
无视嘲讽,抬头挺胸,逆反本性,跟邵牧原在一起,她已经耗尽了所有的勇气去赌。
然而时间经不起赌博,赌约的墨汁已经慢慢变淡,再往下一个赌约前进,而这一次,又需要她耗尽什么来承担呢?
她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雨水浇灌,在平地的坑洼处形成一个又一个小小的水坑。
“我想去淋雨。”她的声音软软的,绵绵的,却力道十足。
“什么?”
还没来得及拦,西装被塞进他怀里,一只白色板鞋已经接受了雨水的洗礼。紧接着是贴身的衣物,然后是柔顺又浓密的黑发,在雨水的洗礼下酣畅淋漓的感受着。
她说的很大声,穿透雨的张力,传入邵牧原的耳朵里,“我说,我想淋雨,我小时候就想,但每次因为怕我妈骂…”她的声音变小了,越来越小,“所以我不敢,长大以后又怕别人说我神经病,也不敢。”
她还没说完,一只皮鞋踩着水坑,站在那双白板鞋前,他们格格不入,却同处一方天地,因为爱意将所有的差异都抛在一边。
两个人都成了落汤鸡,雨水拍打,她有些睁不开眼,但还是言辞坚定地,“现在我什么都不怕了,我不怕别人的眼光,也不后果多么难堪,所以我来淋雨了,我想…再勇敢一次。”
“我陪着你…一起勇敢。”嗓音沉沉,和着雨水的节奏,隆重的在林榆耳边奏响,那是她听过的最棒的演奏会。
平常又普通的午后,倾盆大雨如约而至,脱缰的野马在草原肆意洒脱,爱意盎然的两人在雨中激吻。
唇舌交缠,耳畔厮磨,抚摸着彼此炙热的灵魂,他们似是在互相传输能量,不管是正能量还是负能量,我都想要与你分享,想要将你刻进我的身体里,就像榫和卯那样。
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我只知道往后余生我都没办法不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