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他揉了揉酸痛的鼻子。
“这个禁林里的外来者,是...我们啊……”
哈利从未听过如此冰冷的声音,没有一丝感情在里面,就像是九幽之下死者的呼喊般,一字一句叩击在他紧绷的心弦上。
他的心彭彭地挑着,血液不断地上涌,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揉干阻碍视野的眼泪后看到的情景,让哈利瞪大了眼睛。
“不……”他难以置信地喃喃着。
眼前的弗雷德面色铁青,惨白的,没有一丝黑色的眼睛布满了血丝,鲜血不断地从他无力垂着的指尖嘀嗒落下,他的舌头很长,像极了哈利小时候偷偷看的电影里骇人的女鬼,他呻吟着,像是遭受了什么非人的虐待般。
猛地,弗雷德伸出手,像是要把哈利的脑袋拧下来一样,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哈利不停地向后退着,眼前的景象几乎要让他停止呼吸。
潺潺的流水声不断传来,提醒着他身后已经没有了退路,但弗雷德仍在逼近。
颤抖的手不停地在身上摸索着,却怎么都找不到那根凤凰尾羽的魔杖。
弗雷德越来越近了,越发焦急的哈利不小心踩在一块黑黝黝的苔藓上,一个重心不稳,跌坐在地上,他低着头,还在身上摸索着。
突然,一滴鲜血在他的鼻尖溅开,哈利的动作为之一僵——他缓缓地,僵硬地抬起头,却正好对上那双毫无生气的眼睛,和一张血盆大口。
“咕噜。”无意识地咽了一口唾沫,哈利闭上了眼睛。
风吹过幽寂的森林,将树叶摇曳的沙沙声和弗雷德放肆的笑声一丝不漏地吹进了哈利的耳朵。
“嘿!”他不满地叫了一声。
“抱歉,哈利。”弗雷德还在笑着,但至少没有一开始大声。
“血迹是草莓糖浆,眼睛是我和乔治研究的魔法道具,本来是用来装病的。”他耸耸肩,“但我没有想到你胆子这么小。”
“这一点都不好笑!”哈利刮了他一眼,心有余悸地说道。
但你不得不承认,正是弗雷德这一手,让哈利心中的恐惧消去了不少,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两人继续顺着血迹寻找着独角兽的踪迹。
在某个看不见的地方,斯塔利撇撇嘴,揉了揉被握得生疼的手腕,扔下了手里的短刀。
铿锵一声,短刀化作一根树枝。
“你早就知道了?”他向着空无一人的身边小声询问。
“草莓汁的味道很诱人,而恰恰老年人的鼻子比较灵敏。”一个声音回应。
弗雷德和哈利前进着,两个人都没有说话,为了不惊动禁林里可能存在的坏人,他们仔细地打量着途中的每一个角落,很快,两人就有了收获。
“你看!”弗雷德把一个地方指给哈利看——洁白的身体在地上闪闪发光,依稀还能看得出生前的美丽。
是那只死去的独角兽,它修长的腿保持着它摔倒时的姿势,很不自然地直伸着;它的鬃毛铺在漆黑的落叶上,白得像珍珠一样;一个触目惊心的伤口在脖劲处,告诉世人它死去的原因。
凄惨又有着别样的美感。
唯一不协调的,是一个伏在它身上的身影——像一只发现猎物的野兽,带着一个兜帽,缓缓地逼近独角兽的尸体。
在哈利惊恐的眼神中,这个身影将嘴对准独角兽的伤口,开始饮用尚未寒冷的鲜血。
牙牙没命似的狂吠了起来,哈利的心跳似乎停止了,周围的一切变得寂静,只有刺耳的响声充斥了他的大脑。
他看到那个身影转过身来,独角兽的鲜血滴在他的胸前。
他的伤疤剧烈地疼痛起来,像是火烧一般的灼痛感让他的大脑变得空洞。
“跑!!!”弗雷德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回荡在耳边,哈利觉得自己的腿沉重极了,像是灌了铅一样,抬不起来。
似乎有什么人把自己背在了背上,但哈利的脑海里只有那个恐怖的身影,凶猛地向着他奔来,不知怎的,他突然想起了那个向他们奔来的巨怪。
不是他死,难道是我们受罪?
斯塔利的声音回荡在脑海,哈利突然摸到了一个东西——是他的魔杖!
他转过头,世界骤然变白,只剩下一个漆黑的身影,一点点逼近,哈利似乎看到了他残忍的眼睛。
冰冷,嗜血。
剧烈的灼痛感贯穿了他的大脑,一个从未听说过的魔咒出现在他的脑海。
他举起了魔杖,对方也心有灵犀地举起了魔杖。
“阿瓦达索命!”
他们同时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