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牢房中,充斥着发霉阴潮的气息。
范浅眸光微闪,玩味道:“姑娘到是好心,身为一位女子如此爱护自己的仆人,到叫范某开了眼界。从来都不缺忠心护主之仆,可如姑娘这般不在乎自己的花容月貌,只为让自己的仆人免受牢刑的主子到是少见的可怜呢!”
是我太急躁了。
垂下眼敛,隐去脸上的神情,我低低地笑道:“大人不愧办案如神,仅凭区区几句话便能领悟如此隐秘之事,到是让人称佩。”
范浅笑了笑,却不置辩。
这人很自负,我想。从范浅年纪轻轻就能坐此高位,应不是泛泛之辈。本来只是为了迷惑他,见他起疑,我又笑道:“大人若是怕我有诈,到不妨审审我这仆人,不过……”
“不过什么?”范浅道。
我笑道:“我这仆人脾气向来大得很,连我都要时常忍上一忍,被逼得急了还会说自己是什么青城仙派的弟子,你说好笑不好笑?”
范浅眼中精光乍现,他道:“你可相信?”
我自是摇头否认,“信才怪。”
范浅将目光投向了朱小峰。朱小峰此时的神情自然十分难看。一方面自是不愿让人知道他的身份,而另一方向又对自己的身份有着一份超然的优越感,希望别人看重他的身份,敬重他,善待他。
这还真是矛盾呢!他的心思我早已看穿。想脱身不难,打出去就是,然而,到时就会被通缉,麻烦重重,此事且不说会不会给青城仙派抹黑,给自己抹黑到是真的。若是不幸让哪个眼尖的弟子看到通缉令,说不得整个仙派恐怕都要知道了。
青城仙派若是遗世独立的门派还好,可偏偏是门下弟子众多,遍布天下,下山历练或者在凡世求名逐利的俗门弟子也多如牛毛。
若是乞求此事不被他人所知,还不如不做。
也不知朱小峰那小子明不明白此点,我一番话半真半假的点明,这范浅又是极其自负之人,必然会起疑,多疑之人必然多虑。也要感谢青城仙派的名声赫赫了,打了青城仙派的弟子,若是被人知道,恐怕再无安宁日子可过了。
范浅为难起来。
原地踱了几步,忽尔,他转身走向朱小峰,将他仔细地打量良久,范浅道:“这位小哥,你当真是青城仙派弟子?”
朱小峰一脸难色,连忙向我望来。
我冲他回以一笑,又向范浅调侃道:“大人到是胆小了,大人何不用用刑,这小子到底是不是,连我也拿不准,说不定大人一用刑,这小子就当真说实话了。”
“兮兮姑娘,别再害我了!”朱小峰一脸委屈地叫道。
我笑了笑,继续好整以暇地望向范浅。
范浅立在原地沉思良久,终是没动我们,临出去时他又命令衙役道:“将犯人看好!”在得到众衙役的应诺声后,他才走了出去。
他定是去查那两名恶乞了,当然,连带我们的底细来历也会仔细查上一查。
衙役将我们从刑架上解下,一路将我们押回了牢房。也不知是不是得到了特别吩咐,关押我们的牢房相当干净,至少不像其他的牢房那般阴暗潮湿腐臭难闻。
门一落锁,衙役就退了出去。
朱小峰倾听一阵,确定无人,他才一脸紧张地道:“兮兮姑娘,我们如何是好?”
我负手望着墙上唯一的一扇天窗,此时正有两只麻雀在上面跳来跳去地觅食。望了一阵,我笑道:“即来之则安之,且待上一待。”
“待在这里?”
我点头道:“怎么?难道你还有余钱让我们住客栈?”
朱小峰一愣,又瞪大了双眼,“你不会是……”
我盘膝坐到从天窗投下的那片阳光里,道:“想不想舒服些?”
朱小峰正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我一挥手,牢房景象瞬间起了变化,阴暗的光线变得明亮柔和,桌椅床榻,琴棋书画,紫炉香烟,一件接着一件的出现,在我身前又幻出了一个红泥小火炉,上面正煮着茶,水汽氤氲,茶香四溢……朱小峰看着这牢房在我的变化下,换成一副奢华模样,那双眼越瞪越大,连忙捂着自己的嘴巴,生怕叫出声来。
我看了他一眼,便不在意的退去鞋袜,走在雪白的狐毛地毯上,寻了床榻翻身躺上。朱小峰还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小子就是太木了些。
我道:“这里应有尽有,你尽管挑些自己喜欢的事来做。”说罢,我翻身向内,便闭目睡了过去。
颓废至今,我已看开。何苦累了自己?
三日后,范浅终于再次走进了牢房。
当他看到眼前的一幕时,微微的愕然后,却并未显出多么的吃惊,仿佛再奇怪的事,他也见怪不怪。
朱小峰煮的茶还挺好喝。
酒已喝够,这茶清苦,苦中微甜,却是百般滋味,让人沉迷。
我浅浅笑着,举杯道:“范大人喝否?”
范浅走了进来,他倾身坐下,道:“姑娘到是好雅兴,”说着,转头望向四周,“这障眼法到也神奇,仿佛真得一般。”他的眼睛晶亮,闪烁着莫名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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