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所有人退了下去。
喧嚣沉寂,更深夜静,人无语。
我静静的呆立在原地,迟迟没有提步。五步之遥,是镶着金色暗纹祥瑞图的幔帐,随着偶尔的夜风吹扶,人影在幔帐上飘摇。
良久,传来一声轻叹,吾辛的声音缓缓地响起:“你怎么来了?”
犹豫着,我还是答道:“……担心……”吐出了两个字,竟让我的脸莫名的热了一热。
幔帐后又是一阵沉默。
半晌后,我看到一团人形的暗影在幔帐上浮现,似是想要起身。我忙连走几步,转过幔帐,一眼望见半倾起身子正欲起身的吾辛。他的脸色在烛光下,益发的苍白。
“你别动。”
淡淡的血腥味,并未散去,尽管,屋内所有的窗扇全部敞开着。
血月的一角,透过窗子映了进来。
我道:“你受伤了?”
虽是明知故问,吾辛微蹙了下眉毛,不是不在意的笑答道:“也不是什么打紧的伤,御医已经看过,只要好好休养几日就可痊愈。”
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又与他说了几句话,便退了出来,让他可以好好休息。出了殿门我顺着廊道默默的走着,转过一株不知名,却开得异常灿烂的花树,老远可瞧见两条人影在夜色中正要淡去。
我一口唤住:“你们等等。”
听到呼唤,那两道淡影果真停了下来,他们相互对视一眼,便折了回来。
月影下,是两个宫奴。
我道:“你们可知……那个与太子极是要好,头戴锦冠,面如白玉的人,嗯,在太子寝殿内呼喊着捉拿刺客的,那是何人?”
太子重伤,凡是隶属太子寝宫的多半宫仆全都整夜忙活着。我也是碰碰运气,说不定这两人方才就在列,将一切瞧在眼里,那便自然知道我问的是何人。
那两人面面相觑,一人答道:“不知圣女大人说得可是辛其大人。”
“辛其?”
另一人答道:“辛其大人是太子最亲近的人,幼时也是太子的伴读,一直与太子形影不离,深得太子依重的太子伴读。”
我点了点头,道:“你们可知他暂居何处?”
两人又互相对视一眼,随即在前面带路去了。
我随着他们七拐八拐,终于在一间殿门前停了下来。两人帮我叫了一声门便自请退了下去。我立在门外等了少时,那殿门才缓缓地打开。
当真是那歪锦冠。
他显是被从床上叫醒的,披散着头发,伸出半个脑袋,惺忪着睡眼一脸不满地将我打量着:“圣女大人半夜不睡觉,跑来我这里,难道是打听太子的伤势?”
我道:“那你可会说?”
他却不答,将门一推,门板大敞着,他就那样穿着一件中夜,抱胸睨着我,道:“伤在太子身上,你问他不是更直接?”
我默了默,无奈地叹了口气:“你认为他会说实话?”
辛其不置可否,道:“那你认为我是应该说呢?还是不应该说呢?”
我眨了眨眼,道:“论道义上,你应该说,论君臣上,你不应该说,这便要看太子在你心中的份量,究竟只是君臣孝忠的关系还是可称兄道弟的过命交情。”
辛其眼中闪过一道精光,他嘴角一咧,笑了起来:“听你这么说,我今日是非说不可了?”
我点头,表示赞同。
他继续笑道:“可惜,我记得,你我之间似乎还有什么帐目没结清吧,我这人平时呢是很好说话的,更何况你已说到这份上了,但是,我也不是爱吃亏的主,欠我的总得给个交待吧,”说完,他又不紧不慢的接道,“我可是不喜欢收欠条的,最好是真金白银。”
我笑道:“真金白银没有,不过,我可以与太子说项说项,让他给你加俸禄如何?”
“加俸禄?”辛其扒拉扒拉头发,有些意动,纠结了半晌,他还是不死心地又提出了疑虑,“可这不还是欠条么?”
“那你要不要,反正,你不说的话我也有办法知道真相。”
他眨着眼,一脸求知欲地道:“找别人?”
我摇头,“别人自然也可以,不过,我不保证他们敢逆太子的意讲真话,但是,你有句话说得对,伤在吾辛身上,我只要向他求证就可以了。”
“……你怎么又认为他会讲了呢?”
我狡黠笑道:“他可以不用讲,反正伤在他身上,又不会跑掉。”
辛其双眼立即圆睁。
我点了点头,表示肯定。
我又盯了他一眼,“深夜打扰,抱歉了,告辞。”我二话不说,转身就走,还没迈开腿,就听辛其悲壮的声音在后面响了起来:“等等,有话好好说。”
我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转身时,已将笑意掩藏了起来。
望着他,我道:“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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