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蒂用脸贴着他乌黑的袍子。她眼睁睁看见自己对他的喜欢一日日聚沙成塔,一日日千江汇海。波澜壮阔的地给了她一种抹不去的幻觉,就在斯内普这句话之间,像火树银花一样,热情都迸溅出来,开成一簇簇的花。
午夜十二点的钟声当当的响着,温柔的夜色里,鼻息均匀平缓地穿过两个人的心跳声。他们自然而然地抱着彼此,就好像那些阴谋阳谋,那些不安恐惧,那些痛苦,那些泪水都在顷刻间荡然无存。
也是在这一年里,贝蒂头一次能沉沉地安心睡去。
隔天早上,她准时与邓布利多和另外两位校长见面了。
“伊丽莎白。你感觉怎么样?”邓布利多面容慈祥地笑着,似乎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贝蒂眨眨眼,露出疲惫的神情,恍恍惚惚道“校长先生——老实说,糟透了。”
三个人面色各异地对视着,嘴角就快撇到了耳朵根。贝蒂悄悄翻了个白眼,才闭上眼睛回忆着昨晚发生的事情。她没法冷静,加西亚的尖叫声如雷贯耳,就好像凄厉的声音一直没有散去。
贝蒂忍不住抖了一下。
她攥紧了手指头,咬紧牙关咽咽口水“如你们所见,加西亚为了救我...”
“为了救你?”医疗室的大门“哐当”一声被人用力打开了。西装革履的克劳奇走进来,他眼下乌青,简单的吩咐身后跟着那个高高瘦瘦的年轻人
。
“据魔法部初步调查,事情没有这么简单。特拉弗斯小姐,请提供你的魔杖供我们检查。”
年轻人收到指令,走上前用一种冷酷且没有起伏的声音对贝蒂说。
克劳奇抱着手,毫不客气的用他锐利的眼睛打量着贝蒂,脸上挂着晚宴上那种高人一等的表情“特拉弗斯小姐,你的叔叔过得还好吗?”
像在大庭广众被人打了一个耳光,脸上火辣辣的难堪配合难以压制的怒火让贝蒂就快失去了理智。她冷笑了一下“魔法法律执行司什么时候开始完全凭借猜测调查了?”
“厄尔·特拉弗斯是一个杀人犯!”克劳奇生气的吼道。
“哦,看来是我孤陋寡闻,克劳奇先生当时在现场?”
“……这...没有...但我们可以想办法证明……”
“既然如此。你凭什么判处他□□!?”贝蒂冷嗖嗖地瞪着巴蒂·克劳奇,她深吸了一口气,才转过头去和邓布利多颇为嘲讽地说“昨天晚上,我收到了克劳奇先生的消息,关于叔叔的审判他希望和我面谈。也因此被引到了三强争霸的暗道里,我尝试过的,但没办法出来。”
“你撒谎!”克劳奇用他的魔杖指着贝蒂,眼睛里全是愤怒,就像一只疯狗似的咆哮起来。
邓布利多不温不火挡在了克劳奇的前面,他用湛蓝色的眼睛瞧着贝蒂,紧接着温文尔雅地冲那个高高瘦瘦的青年说“怎么样了,威廉姆斯?”
青年人战战兢兢地退回去,小眼睛瞥了一下邓布利多,清清嗓子道“克劳奇先生,闪回咒显示没有任何异常,这位小姐是清白的。”
克劳奇并没有打算听他的,他的胡子气的发抖,好一会儿才勉强把魔杖收起来,坐到一边说“我需要一个解释。”
“偏见来自于愚蠢。”贝蒂不屑地对着克劳奇发出一个嗤声,“而世界上再也没有比实实在在的无知和认认真真的愚蠢更危险的了。”
克劳奇的脸色铁青,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小青年则脸色古怪地偷偷笑了一下。
“暗道每分每秒都在变换,我进去不一会儿,就迷路了。然后我遇到了加西亚,她看上去很奇怪。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作为一个成年巫师,她比我厉害的多,至少她说她能带我出去。”贝蒂麻木地说着,把她能想到的都从心底扒拉出来。她痛苦的回想着每一个细节,恨不得死的人是自己。
“我们一起寻找出口,在一个转角的时候。她猛的把我推到了一旁。我还没看清,刺目的绿光已经把她整个人淹没了,一个男人...”她恐惧的抬起脸来想要寻找点什么安慰自己,但事实上,每个人都只是屏息以待地望着她。
贝蒂感到自己全身的寒毛都立了起来,就想回到了昨晚的那一刻。她听见加西亚痛苦的尖叫,掷地有声的咒语声还有树枝折断的声音。
“我不记得了——我不知道。”贝蒂昂着头,脸色苍白得厉害。
“你不记得了?!”克劳奇又从座位上跳了起来,他面目狰狞地瞪着贝蒂,用他极其恶劣的态度表示自己的怀疑。
邓布利多不快地皱了皱眉“克劳奇先生。我不得不提醒你,伊莉莎白才十五岁。”他掸着银白色巫师袍上的褶子,眼睛从半月形的镜片后面幽幽地瞧着克劳奇。
克劳奇立刻说“邓布利多——袒护她是没有用的。”
“你似乎搞错了重点。”邓布利多严肃的站到了贝蒂的身边,没有再搭理克劳奇的意思。他把手放在贝蒂肩上“孩子,现在的情况很复杂。三强争霸赛的最后一项当晚,校外的巫师准许进入霍格沃兹。我们不能排除是...”
“不。我听过那个声音!”贝蒂一下瞪大了眼睛,她竭力想要念出那个名字,那个到嘴边的名字,“我发誓,我听过!”
邓布利多不动声色地耸耸肩,笑着说“你太累了,来,让我们稍作休息好吗?”
贝蒂茫然不解,但她没有问出口,顺从地躺下去,甚至还配合地拉起被子来挡住半张脸,“噢,是的,我的确有些吃不消。如果您愿意的话,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邓布利多点点头,和另外两位校长走了出去,克劳奇板着脸,临走前扶着他的圆顶礼帽恶狠狠地瞪了贝蒂一眼。
贝蒂假装看不见,依旧侧躺着发呆。
她还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她的死对头加西亚,那个恨不得把她剥皮拆骨的女孩,竟然为了救她而死了。
——加西亚救了她。
贝蒂潜意识里认为,是因为尤金。
虽然她知道,这么说太过于冷血,但她的确是这么认为的。艾丽娜·加西亚是一个毫无疑义的斯莱特林,从她们数次的交手里可以看得出,加西亚本身是没什么助人为乐的牺牲精神的。
除了尤金,没什么再可能让加西亚心甘情愿去做这些违背常理的事。
贝蒂突然觉得她的世界只是一个巨大的迷津,自己是迷津细微的支脉,就像深壑中的溪水,只能静静流淌,随遇而安。
这感觉糟透了。
她当然知道自己必须做点什么,而不是在医疗室守株待兔,任人宰割。但同时,她也不情愿再见到尤金,无论出于什么目的。
换句话说,她不情愿自个儿再去妥协。
“吱呀——”门又一次打开了。贝蒂没有转头,她猜测,大概是邓布利多终于舍得回来同她好好会谈。
但,她猜错了。
也许是她的抗拒表现得还不够明显,或者对梅林的发誓不够坚定。以至于尤金现在正再次站在自己面前,用他灰绿色的眼眸提醒她犯下的伤害。
梅林在上,如果她是尤金的话,就不会在这个时候不计后果冲到医务室来。
尤金显然没有给她反驳机会的意思,他很快地俯下身去“日安,特拉弗斯小姐。”
贝蒂侧过身去,尽量冷冰冰地说“本森先生,我需要静养。”
“首先,我需要感谢您对尤菲米娅的宽容,不幸的是她承受能力很糟糕,几个月之前,她疯了。”尤金礼貌地笑着,却让贝蒂不寒而栗。
尤菲米娅——疯了?
她皱着眉头问“圣芒格的治疗师怎么说?”
“她……没有被送到医院。”
“为什么?”
“……来让我们聊聊我到这来的目的吧。特拉弗斯小姐。”
尤金拒绝回答,反而加重了最后的一声尊称,贝蒂却没法反驳他。她很想冠冕堂皇地说他们是朋友,可是——瞧瞧,他们都对彼此做了什么呢?尤金欺骗自己,差点因为魔法石害她被攻击。而她呢,间接逼疯了尤金唯一的妹妹。
他们本应该成为绝对的敌人,就算仅仅能在这表里不一地对话,也要十分知足了。
贝蒂开始认真地看着尤金的表情,注意到他眼睛里歇斯底里的疯狂。这让她感到不安。
“加西亚死了。她为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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