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的整个重点,众位官员投鼠忌器怕真将他打个死无对证出来,所以才一直忌惮着没有用刑的。
可你李外父是个什么东西?普通的一个小老百姓,大堂之上这么多的官老爷坐着,而且都是在司职刑法这个位置上干了大半辈子的老刑名。当着这么多行家在,你还敢耍心眼,这不是老寿星翻跟斗,找死呢么?
李外父听到要用刑,方才还自以为是的脸上瞬间就变了色,可他自认为对案情的审理过程有用处,以为是吴同春吓他的呢,居然也不求饶,就这样被皂隶拖了出去。实在不行,大不了就挨个十板子嘛,又不会死人的。
可他错了,第一个错在自己的表现上,第二个错在低估了官府的板子。别的小老百姓听到要打板子跪下求饶,然后拖着长长的调子惨叫着被拖出去了,可他居然没求饶,这一点就引起了所有人的怀疑。
直到李外父被按倒在地,扒下裤子露出屁股的时候,他才知道这不是闹着玩。当第一下板子落在他屁股上的时候,他终于知道这官府板子的威力,不是刚才那种大不了挨个十板子,回家养几天就好的放心劲了。
开玩笑,那是实心硬木做的板子,后半部是根棍子,前半部就是一长快的木板。那木板既宽且厚,皂隶用力的一板子下去,厚实的木板整个一块平拍在屁股上,那是常人所无法忍耐的剧痛。第一下,就打的李外父的屁股像是个发酵的面团似的肿了起来,虽然没有皮开肉绽,但却是红彤彤的一片了,李外父却犹自死撑着,叫都没叫一声。
可这才是第一下,就已经是这样了,一共十板下来,不开花才怪。果然,当第二板势大力沉的板子,夹着风声呼啸的落下时,原本就肿痛的几乎无法忍受的李外父,终于发出了一声可以说是惨绝人寰的叫声。这结结实实的第二下,已经是把屁股给打裂了,鲜红的血液从屁股从肉里流了下来。
第三下、第四下。。。当十板打完时,李外父已经气喘吁吁的趴在地上叫不上来了,那嗓子怕是刚才杀猪叫一般的惨叫时已经喊哑了。衙役胡乱的将他裤子拉上,两边一夹把他给抬进了正堂。
如今这样子,显然已经是既不能跪也不能站,只能是像死狗一般的躺在那里。好在堂上的众位官员要的只是你嘴里的信息,不会管你什么姿势的,要不然这早就又是一条藐视公堂、目无礼法的罪责了。
“本官再来问你,张差是你什么人,他为什么要进京,说吧。这回再不交代出来,就是二十板了。我看是你嘴硬,还是衙门的板子硬”!吴同春丝毫没有可怜的样子,自顾自的抿了口茶,淡淡的说到。
语气很是平淡,但听到李外父的耳朵里就有如雷霆般振聋发聩了。如今板子这两个字对于李外父来说,那可是相当的敏感,估计接下来的好长一段时间,都会给他留下阴影了。
“我说,我全说。张差和我有那么点远房亲戚的关系,平日里有什么事都来找我商量,但这回他真没来找我,这次全是他自个儿的主意。事情是这样的,京城派公公到蓟州去造佛寺,公公们烧制陶瓷需要柴薪,所以井儿峪那里都想卖点柴薪给公公赚点小钱”。
“张差这家伙估计是想钱想疯了,居然把自己的房子和田地都卖了,低价收了一大批的柴薪,想从中赚大钱。这不是绝了乡亲们赚钱的路子了嘛,大家伙就去和他理论,双方言语不合,于是就有人一把火把他收购的柴薪一把火全烧了。张差去公公那里告状,可公公们只管收买柴薪,谁来管这档子事,所以就把他喝骂了一顿。张差兴许就是那时急火攻心了,发了失心疯就要进京告状,事情就是这个样子的”。
李外父趴在地上,沙哑着喉咙把话说完的时候,在场的所有官员顿时眼睛都亮了起来。这可是一个新的论调,和当初张差自己所说的可是完全的不同,案情的发展果然又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吩咐皂隶把李外父押回牢房,众位官员又接着提审了另一位涉及此案的人员马三舅。结果这家伙估计是看到了李外父的惨状,上来磕着头就一五一十的全说了,而所招供的情况,和李外父基本一样,看来案情也许真的不是和张差自己所说的那么简单。
接下来的就是重头戏了,因为下面俩个人身份十分特殊,那是宫里的太监。倒不是在场的官员怕这俩个太监,他们忌惮的是太监背后,那躲在宫里的真正主谋,听起来就有点像狐假虎威的感觉,而那俩个太监,此刻就是那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