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做生意的三根金条两只银元宝都送给他,他才放我一码。"
沈山香似笑非笑,心想老医生这个老狐狸,你再狡滑也斗不过好猎手,现在你也有把柄落在我的手里。她进一步问道:"这些事当家的知道吗?"
"不知道。"
"你敢欺瞒当家的,心怀不忠。"沈山香挥着枪说:"好吧,今朝让你当靶子,你不死算你命大,死了也就闭上嘴不会再去打小报告了!"
大疤胖吓得抖个不停,她们又退到五十步外,这回轮到蒋俊英开枪了。
蒋俊英自从与沈山香结交以来,受其影响嘴里已不再念佛,可心里有时还免不了念佛。此刻,她在端枪瞄准时,心中不断在念"我佛慈悲,我佛慈悲,不要打中他的脑袋。"昨天,吃晚饭时,她一眼看出蒲天蕙借刀杀人的企图,便给沈山香出主意,不要当冲头。她想,如果把大疤眫一枪给毙了,肯定要震惊当家的,这对山香不利。而且,在酒桌上无端地开枪射杀一个人,也会造成一种恐怖,人家会把山香当成魔头的。山香若有女魔头的称号,这对她们将来称雄虎头山必然带来负面的影响,所以,她当时阻止了山香开枪。后来,当她知道蒲天蕙让大疤胖当练枪的活靶子,这样也好,在打靶比赛中即使把大疤胖打死,虎头山也是不会有人提岀异议的。
俊英端起枪瞄准。她排除杂念,在心中念一句"阿弥陀佛",便朝柳树梢头开了一枪。
沈山香望着枊梢被打断的枝条说:"你这一枪也太离谱了!二妺,你瞄准点,拿奖!"
普大莲真想拿奖,那银凤钗头对她太有吸引力了。这回她的手不抖了,瞄得准准的,对大疤胖挑着的草帽开了枪。
可惜,她在扣枪机的当儿用力过猛,子弹从大疤胖挑着的草帽右边飞出去了。
坐在树丛里的蒲天蕙揺揺手里的银凤钗头,鼓励道:"有进步,险些儿打着了,你再打时枪口朝下一点!"她想借刀杀人。
大疤胖脸色腊黄,酒糟鼻子没了血色,箩筐腿颤抖,哀求道:"姑奶奶,枪口千万不能低呀!"他叩头如捣蒜。
她们视而不见,没人理他。
沈山香不担心打死大疤胖,她只想拿他练枪,提高两个妺妺的枪法水平和胆量。不过,她不想先打中草帽得奖,她怕这样会降低了普大莲的兴趣。山香希望通过这次打靶活动使蒋俊英再去掉一点心慈手软的毛病,让普大莲迅速成长起来,成为一名敢打敢杀的悍将,她在沙场上的好帮手。她既希望身边有蒋俊英这样有智有谋的姐妺,也希望多几个谋略虽不足却敢于厮杀的猛将,猛将更投合她的脾气。
"大姐,该你开枪了!"蒋俊英提醒她。
沈山香也不瞄准,撩起一枪,子弾从草帽边沿擦过。她这一枪不中当然是故意的,这一点大疤胖很淸楚。现在,大疤胖明白了,沈山香无意打死他。如果她要他的命,她不会打不中的,她要打他的眼睛不会打中的鼻子。看来,这几个女人不过是想玩玩他。但是,普大莲连瞄准也不大在行,手又会抖,这使大疤胖恐惧,心惊肉跳。
又一轮比赛过后,蒋俊英与普大莲感到山香在让着她俩,她俩个也就认真瞄准射击,况且,射击已有了进步,子弹常常从草帽边飞过。在轮到普大莲时,她见大疤胖没有抬起头来,以为大疤胖瞧不便起她,便把准星瞄准大疤胖脑袋上戴的那顶草帽开了一枪。这一枪还真准,不偏不倚正中目标。
大家见大疤胖的脑袋耷拉下来,她们立即奔过去看,原来,草帽被子弹打个对穿,冒着烟,大疤胖的头皮推去一溜头发。他是被吓晕了,并没有死。山香把他拍醒,他求奶奶求爷爷的胡乱求着,要她们饶了他。
"你也不要求了,我已经说过今天你是死是活全看天意。"山香拎他站起来,解了捆绑在他腰间的绳子,把一摞草帽塞给他说:"老医生给你留着根,你就是条汉子,站直了!你到坡上扔草帽,我俚要打飘着的草帽。"
大疤胖好不容易才站住身子,然后往土丘坡上爬去。
蒲天蕙在虎头山这两年,虽然见到过土匪间内讧,打斗,但是,亲眼看见如此折腾一个阉夫还是第一次。她感到自己岀的这个主意是十分残忍的游戏,获得报复后的一种快感,说道:"我店里还有事要办,山香,你一枪结果了他算了!"
山香冷笑道:"我说过他死不死全靠天意,若是我一枪放倒了他,豈不是便宜了他!"山香见大疤胖已爬到土丘坡上,令他道:"扔草帽,一只一只往空中扔!"她又关照身边的蒋、普二人与她依次开枪射击。
当草帽在空中飘飞时,沈山香枪枪皆中,她那双枪左右并发,煞是英武。当最后两只草帽在空中一前一后飘飞时,山香转身反手射击,一枪双穿。
众人喝彩。
大疤胖也感到高兴,他庆幸自己能活着下山,正在这时,突然一声枪响,他感到下身处剧痛,一摸,裤裆里涌出血来。他栽倒了,滾到土坡下来,蒲天蕙想,大概这就是山香说的天意,大疤胖中弾身亡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