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吗?"
陈小手:"有,我这里住十个八个人没问题。"
在山香和陈木生走后,普大莲把其他人按排在客房里住,她与小手留在厅里夜话。炭炉上煮着茶吹,山里的秋夜已露出寒意,窗外的夜露滴在石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可厅里暖意浓浓,有两只花脚蚊子从墙角飞出来,它们大概不喜欢哪里蟋蜶的瞿瞿声。
小手叫人从灶间拿来饼干、茶干、肉干,都是村里的土产品,他请大莲喝茶品尝。
他俩互相对视,大莲觉得小手变化不大,似乎较前胖了些,小手觉得大莲变化很大,较前黑了些,人更泼辣了,武叉叉的。其实,他们经历那么多的事,特别是大莲被漂,小手遇到沉船,两人皆大难不死,算是在獄火里历炼过了,在心理上成熟了许多。
最后还是大莲先开口,她一开口就进攻,问道:"小手,今晩你要不要我睡在你床上?"
小手晓得这个泼辣货开始进攻了,他心中有一定之规不能再像从前那样,那会惹来杀身之禍的。他笑道:"我那敢哪。你现在是游击队长,手中有枪。过去你没有枪都敢用腿弯子来糊弄我,现在,如果跟你同睡一床,你会用枪逼着我干那种事的。"小手摇着他那双小手,接着,为了缓和气氛,又把一块茶干递给大莲。
大莲让他把茶干塞到她的大嘴里,然后有滋有味地嚼着,吞下去后说道:"小手,你说真话,想不想我?"
小手是老实人,他实话实说:"想是想过。不过,一想到你和那小油头杨淸江好上后,我也就不想你了。"
提起小油头,大莲立即提高了警觉,忙问:"对那小油头,你听到了什么?"大莲不想把到上海寻小油头、并在他逃跑时枪杀他的事对任何人说,在她妈豆腐店里她也没提起毙小油头于黄浦江之亊。
"没有,没有听到什么啊。"小手说着,见大莲眼睛发亮又说:"过去都是阿三岀的坏主意,先招来小油头勾引你,然后把你漂了。我一点不知情,我要知道的话决不让他们那样做。"
大莲拿话来戳他神经,笑道:"那时,你被阿三引来的歌妓给迷住了,是不是啊?"
小手拨弄炉盆里的炭火,赶紧声明:"人家可是卖唱不卖身的。"
"这么说你至今还是童男子?"
小手抬起头,笑道:"可以这么说。"
这句话对大莲很重要。她这人就这么个品性,她对人家不忠,却要人家忠于她一个。不过,她觉得小手已不是过去那个书呆子了,已成了一个江湖郎中,成熟了许多,有味了许多。
小手见大莲不响,以为她不信歌妓只卖歌不卖身的事,也就不再解释,他给她倒茶水,殷勤之至。
这时,大莲嬉嬉笑了笑,忽然问道:"小手,你真的能治病能接生,不会是糊弄人的江湖郎中吧?"
小手回道:"一点不假,我是一个江湖郎中。接生,学过一点,外伤,学过一点消毒、包紥,别的什么都不会呀!"
"以后,我俚虎头山漂女生孩子,请你去接生。"
"听说虎头山有土匪,谁敢去啊。"
大莲立即唬下脸来,义正词严地说:"胡说,我俚虎头山英雄游击队,过去是劫富济贫的队伍,现在是抗日的队伍!"这时,她深感黄凤岐打出抭日口号的重要,非常高明。
小手感到奇怪了:"那么,你们为甚要抓姜司令,这不是自家人打自家人吗?"
他的话使大莲哑口无言,她沉吟了好一会,想到黄凤岐的叮嘱,五妺做事真是有道理,我俚不应该打横炮,抗日的队伍去打抗日司令。她说:"你的话跟我俚司令说的一样,五妺也不准这样做,不过,大姐帮我报了仇,我不能不帮大姐...嗨,真是愁死人了!"
他俩又说些近况,一直谈到深夜,虽然两人都有些感觉,但小手觉得有些事得细想一想,因此,大莲要到客房里睡,他也没有留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