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任打心眼儿里腻歪陈大宝,于是用轻蔑的语气反问道:“请问师哥的能耐学到第几成了?”
“我……”陈大宝吭哧起来,陡然眉梢一挑:“你管得着吗!”
“哼!”于天任不屑道:“话都不敢说,那就是没多大脓水呗。”
“姓于的,你少他妈嚣张,别以为有老头子给你撑腰你就能在我面前‘炸刺儿’,我可不含糊你。的确,我资历浅,学得东西不够多,可甭管怎么着我也比你这个‘生瓜蛋子’会得玩意儿多。你要不服气,你就把我这件大褂解开,咱们门里管这招叫‘霸王卸甲’,你有能耐‘卸’了我这个霸王的‘甲胄’,还得让我这个霸王察觉不出来,这才叫你有真能耐。怎么着,敢不敢在我这个霸王的身上练练手?”
陈大宝张开双臂,斜眼撇嘴,一副轻蔑派头,只等于天任“卸甲”。
陈大宝的大褂用的是纱罗,这种布料极其轻盈,穿在身上跟没穿似的,丝毫感觉不到羁绊。
侧面一溜十八对古铜纽襻,俗称“疙瘩襻儿”。较之于纽扣,纽襻更难解开。
要做到叫人感觉不出纽襻被解开,还要做到在一瞬间将十八对纽襻全解开,只怕除了赵金亭这种一流高手之外,其余人等是很难做到的。
于天任丝毫没有信心,但他却不服气,反问陈大宝:“你跟了老头子那么久,到现在你能解开几个疙瘩襻儿?”
陈大宝嚣张一笑,扬起巴掌翻两翻,得意道:“十个。”
于天任顺鼻子眼儿“哼”了一声,“才十个呀。”
“小子,别不服,我可是练了整整十个年头,你想练到跟我一样,你还得再历练个十年八载,等到你出师的时候,陈爷我早就是这一行的老头子,那时候我的徒子徒孙遍天下,只怕没有了你小子的活路。”陈大宝摇头晃脑,一副小人得志的派头。
“有什么了不起,你练了十年才能解开十个纽襻,这还不说明你是块废物点心吗。我还不是自夸,别看老头子一天本事也没教过我,可我天生就是这一行的大拿,老头子慧眼识珠,我是美玉还是瓦砾,他老人家早已经看得清清楚楚,要不也不会死乞白赖拉我入伙。”
“嘿呦喂,你也不怕风大闪了你的舌头。别耍嘴,有能耐来真格的。来吧,你要能把我的甲胄卸了,我管你叫师哥。”
“我……”于天任只觉着两个腮帮子火辣辣的,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把话说得太满,都已经泱出来了。
“来呀!不来你是孙子!从今往后,你得管我叫爷爷。孙子,来来,你倒是动手啊……”陈大宝不住叫嚣,非要给于天任一个下马威不可。
“来就来!”
于天任为了不当孙子,也就只能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