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师父对自己的关心,因此起身向师父深鞠一躬,以示敬重。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于天任见陈大宝还没有现身,便跟师父说,今天想要自己上路碰碰运气。
赵金亭沉默片刻,一笑:“也好,咱们这一行,有帮兵固然重要,但早晚也要单打独斗。你既然自我感觉“有根”,那你就去吧。拿多拿少不必在乎,只要你的人能顺利脱身,这就是制胜法门。干咱们这一行的,忌讳的不是失手,而是让人拿住手。丢脸并不要紧,脸皮也值不了几个钱,要紧的是露脸,倘若让人知道某人是在“荣行”混生计的,那么这个人的脑门上就会被无形的刻上一个贼字,那就好比光着屁股上大街,谁都能把你看的清清楚楚。所以,你要练到哪怕是失手,也要让人在你身上搜不到一丝罪证。那样占理的人就是你,而不是少了东西的人。这个道理,你懂,对吗?”
“嗯!”于天任用力点头,“我懂。您放心,我知道该咋办。”
“好。去吧,晚上过来,咱爷儿俩再喝点儿,我在家等着你。”
“嗯!您擎好吧,徒弟绝对不会给您老人家丢人现眼!”
赵金亭欣慰一笑,不再多说什么。于天任怀揣抱负,大步迈出了院门。
他选择继续往日租界去“打食儿”,他认为自己昨天在日租界丢了一回人,今天就应该把面子找补回来,这样不但可以向师父说明自己有胆识有能耐,更能压陈大宝那个王八蛋一头,当王八蛋瞧瞧于二爷不是吃素的。
打定主意后,他上了大道,直奔日租界的方向走去。
道路越是宽敞平坦,两旁的树木越是茂盛,花草越是惹眼,地面上越是干净整洁,这便说明不远处就是日租界的领地了。
于天任深吸一口气,只为唤醒自己的信心,却突然看到有一辆黑色小汽车朝着自己径直冲了过来。
他赶紧跳上便道,心里纵使有火,却也不敢撒,他清楚自己的分量,所以他不敢招惹坐的起小汽车的人物,凡是能坐上小汽车的,要么有钱要么有权,还有可能是洋大爷,凭他这点微不足道的分量,哪怕真让汽车给撞死,也不值一个车轱辘钱。所以,他选择躲,而不敢“搪”。
车停下,门打开,一条长腿露了出来。
从车上下来个女的,很漂亮,很眼熟,像是季九。
“你往哪儿去?”
声音也很熟悉,同样像是季九的声音。
于天任极力想要忘掉的女人,不愿再见到的女人,终究还是再次相逢了。
再度重相逢,却没有丝毫的喜悦感,有的仅是十足的尴尬。
于天任甚至都不敢拿正眼看一看老九的脸。
他怕,他怕老九那双精明的眼睛会将他看穿。
他更怕自己的铁石心肠被熔化,那样一来,他所有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为了自己,为了四凤,也为了老九好,算了,就当不认识她,像条野狗一样,灰溜溜的从她身边走过去也就是了。
老九并没有阻拦,而是静静的立着,望着狗一样的于天任匆匆远去的背影,无奈地娇叹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