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家的,今年的收成,扣掉摇役赋税还能剩多少?”
萧望月擦掉手脸上的尘土,见李氏在算账,便过去问道。
“往年还能剩个两百五十多石,今年多一点,也还不到三百石。”
油灯底下,李氏给出了个大致的答案。
她又叹了口气:“按人头戴帽,一点多余的也没有。”
萧望月皱眉,三百石粮食,勉强够姜家人温饱罢了。
这还是好年景,若是遇到灾年,恐怕还得减一半。
衙役赋税,还有官面上的层层盘剥。
历朝历代,最苦的都是庄户人家。
呵,对她下毒的那一帮人,恐怕也是怕陆将军的变法落实下去,触及到他们的根本利益。
“大嫂,你咋了?”
李氏望着萧望月眼中突然浮出的杀机,有些害怕起来。
“没事,今儿累了一天了,你们都早些歇着吧。”
萧望月笑了笑,用以掩饰刚才的失态,随即转身离去。
她原本是想把系统君叫出来的,可屋子门口,小小的女儿拉着哥哥,正眼巴巴的等着她。Μ.
“灯灭了,爹爹不在,我害怕,我要和娘亲一块睡!”
姜棉眼角还带着点泪水,看起来像是刚刚哭过。
“有哥哥在,你怕什么!干嘛非得来找她!”
姜阿松抱着两条小胳膊,嘴巴都撅到天上去,很不高兴。
原来,他们屋里那盏油灯没油了,亮不起来。
姜棉怕黑,从不敢一个人睡觉,以往有父亲陪着。
现在姜堰走了,便哭着闹着要和娘亲睡,做哥哥的姜阿松哄不住她,只得带她过来找萧望月。
“姜堰还得几天才能回来,阿松,你先带着妹妹跟我进去吧!”
萧望月抱起姜棉,推开门,再点上里面的油灯。
屋子里亮堂后,她把床铺抖得松松软软,让女儿爬进被子里,仔仔细细的给她盖好被角。
小家伙白天跟着大人下地,累了一整天。
眼下觉得温暖舒适,没多会儿,就闭着眼睛睡着。
熟睡当中的小女儿,很像个瓷娃娃。
萧望月越看越喜欢,她对姜阿松招呼道:“姜堰不在,你一个小孩子单独睡,怪不放心的,也在我的屋里睡吧。”
“咳,你把妹妹哄睡着就行,管我做什么!”
姜阿松撅着小嘴,依然不是很高兴。
小棉不懂事就算了,他可是大孩子,分得清好赖。
“可是你一个人睡东屋,夜里冷,又没人照看,还黑漆漆的,妹妹会害怕,阿松你就不怕吗?”
萧望月笑微微的看着他。
“我……我不怕…”
其实,姜阿松虽然嘴巴上倔强。
说到底,他也不过是个小孩子,就比姜棉大了那么几个时辰,他也怕黑,也怕窗户外面张牙舞爪的树影。
“可你从南屋去东屋,那么长的一段路,可没有人陪你哦,外头那么黑,那么吓人……”
萧望月眨了眨眼,开始吓唬小孩子。
这孩子性子太倔,有些时候用一点小手段,也不算过分。
姜阿松看了一眼外头,黑漆漆的院子,脚步果然犹豫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小东西才开口答应:“那那好吧,我就在这住一夜!你记住,我是留下来陪着妹妹的,不是因为害怕!”
萧望月明白他的口是心非,在心里偷偷的笑了笑。
“那好,我给你打热水洗漱去。”
她起身,找出布巾,还有在县城买的香胰子,打算完成一直没做成的事——上次给姜棉洗了澡,姜阿松却是临阵脱逃。
热水兑凉水,用木盆呈着,散发出一点热气。
其实姜阿松并不脏,白天略略出了点汗而已。
身上穿的小衣裳虽然旧了些,可也洗的干干净净。
孟氏与李氏带孩子上心,绝不会把侄子侄女放的像村里那些野孩子一样黑瘦。
“我自己会洗,不用你帮忙!”
姜阿松拿过了布巾和胰子,蹲在水盆前,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
萧望月笑了笑:“好,那我在旁边给你打下手。”
“我也不用你给我打下手!父亲教过我如何洗漱。”
姜阿松哼了一声,越发的倔强。
他用水打湿布巾和胰子,开始给自己抹脸。
清洁干净一张小脸之后,又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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